“这···这不好吧。”赵长海摸着下巴,“咱们毕竟是轧钢厂的正式职工,拿老百姓的好处,万一让上面知道···。”
接下来的话,赵长海没敢往下说。
“科长,您肯定在想,怕别人给你扣一顶贪污腐败的帽子。”张少武也不藏着掖着。
“您不用出面,这事儿我也不用出面。”
“而且,在东直门收份儿钱,还必须得收。”
“要不然,老百姓忙活点小生意,心里不清净,以后还混不上饭吃。”
赵长海不懂他的意思,却还点着头。
“嘚!你脑子好使,这事儿就你来办。”
而张少武不能将这件事,讲的太露骨。
说白了,就是利益捆绑,越是有利益的事儿,两方关系才能绑的更紧。
而世界上,再也没有利益俩字,最牢靠的关系。
东直门的底层老百姓有口饭吃,自己还能拿点好处。
利益么!
肮脏也现实,坚固又分裂。
“科长,您一会儿跟民兵连跟保卫员,都开一个会。”
“一句话,对老百姓好点,才是对咱们自己好。”
“以后值外勤的人,都注意点分寸,要不然民兵王少军就是下场。”张少武将话挑明了说。
科长赵长海一点就透,他忽然知道,自己成了东直门的话事人。
等张少武出了科长值班室,那赵长海就开始开全员大会。
此时,张少武从轧钢厂走到东直门外面。
现如今,东直门外讨生活的小商贩们,一个也没露头,都被昨个的事儿,给吓到了。
“少武哥。”
街边蹲着的几个人,点头哈腰的凑了过来。
“张成,牙没了几个。”?
张少武捏着癞子会小头目张成的下巴,嘴里的一口好牙,被他几板砖拍的没剩几个。
前天,也是他带头堵的张少武,被其他厂的治安员,教训了一顿。
“不耽误吃饭。”张成呲着漏风的牙,赔笑着。
张少武拿着一盒大前门,给这帮以前癞子会的人,一人散了一根。
这帮小兔崽子,诚惶诚恐的接过烟,叼在嘴里。
“东直门这一片,规矩以后是轧钢厂保卫科来定。”张少武吐出一口烟。
“以前,你们癞子会收的份钱是多少。”?
“东直门人流量大,一直都是按八分钱收的,孙二狗那大傻逼喜欢八这个数。”
“我他妈也喜欢八。”张少武嘴角扬起笑。
张成一听他的话,轻轻打着自己的脸,谄媚道:“少武哥,我错了。”
“那咱们把份钱,提到八毛。”?
“我屮艹芔茻,你他妈畜生啊。”张少武抬嘴就骂,又抽了几下他的后脖子。
“以后,东直门的份钱,每户收三分,多一分都不能要。”
“我给你们留二成的钱,其余的八成,是保卫科的。”
“但是,你也知道,这事儿跟保卫科没关系。”
“我懂,我都懂。”张成点头哈腰。
张少武站在东直门下,环顾周围的环境,抬手道。
“让他们出来摆摊吧。”
“得嘞。”张成转身往东直门的棚户区走去。
不到半个钟头,东直门又是一片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