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于幸福的感受总是具有滞后性。
所以只有在感觉到失去幸福之后,才往往能够感受到幸福。
奚书瑶狠狠一个巴掌又一个巴掌的甩在自己脸上,丝毫没有一点留手,发丝更加凌乱地飞舞着。
“顾寒一定爱惨了我!”
她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
奚书瑶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在这一刻,奚书瑶想不管不顾的去见顾寒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今晚上对顾寒来说一定很难熬。”
“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女人却在睡觉时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要不然他也不会顶着这么大的风雪半夜就离开。”
“可他还是爱惨了我!”
“尽管这样,他临走时竟然还不忘叮嘱刘妈照顾我。”
“我该怎么补偿他?”
当然刘妈和奚书瑶都不知道。
睡梦中的奚书瑶一共喊了两百多次名字,除了十七次是骂赵落羽去死,剩下的一百九十几次都是让顾寒别走。
大家都习惯于在回忆里寻找旧爱的影子,却常常忽略了新的爱意已在心底悄然生长。
奚书瑶可能还不知道,到底是谁爱惨了谁。
“顾寒,你一个人,一定很难过吧。”
“你放心,以后我会永远永远只属于你。”
顾寒确实很难过。
后半夜打车,居然要多给十块钱的加班费。
怪不得那么多俊男靓女争着吵着要挤入夜场的工作。
晚上物价就是高啊。
白天时薪就十几块钱的奶茶妹或者小奶狗,晚上脱了衣服就得花几千块。
花钱买服务就算了,还听不到她对你说谢谢。要想听一声欢迎下次光临,你还等她的时间方不方便。
世风日下,现在真的很难遇见像顾寒这样敬业爱岗的人了。
也不知道奚书瑶这个非主流混字母圈的病娇睡成植物人了没有?
没有的话,顾寒明天再许愿试试。
到了自家楼门口,顾寒从雪地里捡起一根断掉的枯木枝握在手里,待会进屋见了那女贼就照脑袋先给她来一下。
如果那女贼膀大腰圆的话,那顾寒正好也能用这根木棍防身。
毕竟顾寒这张脸蛋生的实在貌美。
其实报警是最优选择,但是下这么大雪又是半夜,顾寒实在不好意思麻烦民警同志。
反正顾寒前几年在疗愈一个上过维和战场的退伍女兵时,学过一些格斗术。
算不上格斗大师,但也至少等闲两三人不能近身。
他壮着胆子打开手电,慢慢的往四楼上摸索,来到自家门前更是小心动作,隔着门缝小心的往里面探了一眼。
确实有亮光,还有电视的声音。
“胆子还真的不小,平时我在家都不开全屋灯,你个女贼倒享受上了?”
心思一动,顾寒打着手电筒在走廊找到了自己家的电表箱。
像这种老式旧楼,电表箱还没有独立分出去,每家每户一个电闸,只用了一把破锁象征性的挂在上面。
想要动手脚很简单。
顾寒轻车熟路找到了自己家的电闸,手指一勾,啪嗒一声,整个屋里的光芒便顷刻暗了下去。
只听见屋里一声尖叫,顾寒趁着混乱赶紧开锁进门。
循着声音的方向,手持木棍,就朝那女毛贼冲了过去。
“不长眼的偷到我家里来了,你也不在这一片打听打听,当年我在酒吧混,硬挨了五个酒瓶都没吭一声。”
“看老子不把你就地正法?”
顾寒朝着浴室里那道模糊的人影猛扑过去。
他原本只是打算小小地威慑一下这个可疑的身影,让对方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然而,命运却在这一刻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地上,一滩滩水珠是女贼洗澡留下的痕迹。
顾寒一脚踩进去,鞋底的积雪瞬间融化,与水珠混合在一起,让地面变得无比滑溜。他只觉脚下一滑,身体猛地向前栽去。
慌乱中,顾寒的手胡乱挥舞,不小心碰到了女贼身上的衣物,衣物被扯动了一下。
顾寒的眼睛瞬间瞪大,脑子一片空白。
浴室中的气氛突然就变得诡异而又荒唐起来。
顾寒最先回过神来,赶紧把衣物扔向女贼,然后后退半步,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你冲着我房子来的就算了,你对我这个人还起了歹心。”
“你这打算连吃带拿啊!”
顾寒举起手机的一瞬,屏幕的亮光给狭小的浴室带来了一丝丝的可见视线。
“简……简舟月?”
在看清对面了女贼的脸时,顾寒心里“哐嘡”一下,这不是他在迈阿密酒吧遇到的那个唯一的正常人吗?
亮光闪过,映照出简舟月脸部的清冷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微微扬起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
虽然只见过一面,可顾寒对这张美的惊心动魄的脸却很有记忆点。
“你……你怎么会在我家?”
简舟月似乎没认出顾寒,她两只手死死扯着衣物缩在在浴室的一角,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两侧,水珠顺着发梢缓缓滴落。
衣物松松垮垮地裹着她纤细的身躯,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她的脸色苍白的厉害,眼里隐隐闪着泪光,话音里却听不出有任何的胆怯,只有数不尽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