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着暖手宝的手也突然开始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耳朵在这一刻好像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塑料,整个脑袋里都发出耳鸣的声音。
林鹿笙从来没有想过顾寒身边,有一天会真正的站着一个除她以外的女人。
更不要说是在顾寒的床上。
林鹿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那间卧室的,只是跌跌撞撞磕到了肩膀也不觉得疼。
她现在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那不熟悉的,致命的,失去一切的感觉再一次死死把林鹿笙缠住。
老房子的地板里好像伸出了一只又一只的绝望触手,连同着过去和父母的那些回忆,想把她仅存的一点点的灵魂都彻底埋葬在这里。
她怎么好像连哭都不会了?
林鹿笙跌跌撞撞的,几乎是从楼梯上栽了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被磕破了,只是觉得浑身都在痛。
她几乎是爬着从二楼到了一楼楼梯口。
都是假的!
都是做梦!
林鹿笙心里想着,只要自己能逃离开这座老房子,这个噩梦就彻底醒了。
顾寒怎么会爱上其他人呢?
顾寒怎么会和简舟月在一起。
简舟月怎么可能荒谬的躺在顾寒的床上?
直到看见自己大伯从迈巴赫上下来快步跑向自己。
林鹿笙的眼泪这才滚烫的流下来,混合着她脸上的血珠,一起滴落在地面厚厚的积雪上。
林鹿笙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不知道自己大伯说了什么。
她一个劲的只想逃离。
对顾寒,林鹿笙一直既做不到完完全全的接受爱意,也做不到彻彻底底的真的失去。
于是在感知的爱意时闪避,在真的要失去前却又恐惧。
但从前的林鹿笙总是能在恐惧和闪避中找到一个平衡点。
可就在就在看见简舟月躺在顾寒床上的那一刻,这个平衡被打破了。
有关爱和恨的天平彻底倾斜。
失去顾寒的恐惧远远大于她心底残存的恨意。
她怕极了。
……
“嘶——”
看见防盗门大咧咧的开着,顾寒真想给自己这不中用的小脑袋瓜一个善意的巴掌。
怎么能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楼道里的寒风持续的灌进房子里,简舟月能暖和的起来吗?
如果再遇上个不轨之人,那自己这就是枪毙的罪过。
刚一进门打开灯,看着地上满地狼藉的顾寒突然一阵心悸,总不会真的……
三做并做两步,顾寒几乎是撞进卧室去看简舟月的安危。
不过还好,简舟月还躺在卧室里睡得安然无恙,听见顾寒这撞门的动静她才挣扎着迷迷糊糊爬起来。
与简舟月困倦中带着些许敌意的好看眸子对视在一起。
顾寒很快落了下风。
这一幕让他想起了上小学时,有一回上山砍柴太累,回家偷懒没写作业,第二天上学时跟支教老师撒谎说作业被自己家的狗给吃了的场景。
简舟月的眼神就跟当时支教老师的眼神一模一样。
愤怒中带着些隐忍。
顾寒除了心虚之外就只有心虚。
“对不……”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简舟月的声音冷冷的,似乎是故意带了一些疏远。
配合着她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压迫感十足。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法律做什么?”
简舟月丝毫没给顾寒一点往下走的台阶,看来是真的被顾寒的失约气得不轻。
“难不成你也希望等警方抓到那个十恶不赦的诈骗犯之后,他只用一句道歉了事吗?”
“我真不是故意的。”顾寒试图挽救一下,“我以为没人会在这样的大雪里,因为一个口头承诺等这么长时间,真不是故意让你被冻成这样。”
简舟月的气没消的迹象,反而有些更加愤怒的架势。
她的目光中隐隐含泪,带着质问的语气。
“所以承诺在你的心里就这么无足轻重?”
“口头承诺就不是承诺了吗?就能随意践踏别人的心思,就能戏弄别人的尊重?”
泪水从简舟月白皙的脸上落下,她咬着嘴唇看着顾寒。
“还是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很好骗,随随便便就给你200万,不过是个有钱又容易糊弄的傻子?”
“为什么都想着要欺负我?我真的就那么好欺负吗?”
顾寒看到了简舟月除了明媚之外,倔强的另外的一面,似乎也看到了简舟月接手这个老城区收购项目以来受到的委屈。
她好像不是第一次被爽约了……
而简舟月却仍愿意蹲在寒风刺骨的楼门口给顾寒一个完成承诺的机会。
顾寒死的早已经不能再死的心,突然好像多出来了一道裂痕。
那是简舟月身上耀眼的光芒照进来的方向。
看来迪迦奥特曼还是讲信用的,它终于把小时候顾寒借他打怪兽的光还回来了。
不过这束光现在好像有点想杀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