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的恍惚让顾寒暂时忘却了对奚书谣的防备。
直到他走到宿舍楼下,看见宿舍楼下也挂着“顾寒你到底在哪儿”的醒目横幅,整个人才如梦初醒。
重新戴上兜帽,绕到宿舍楼后门,谁知道奚书谣会不会在这儿守株待兔呢。
万一那虎娘们儿冲上来给顾寒一刀,顾寒就真不用考虑一年后的事了,得直接考虑后事了。
把行李放在楼下,顾寒鬼鬼祟祟绕上2楼,从玻璃门框上取到舍友放好的钥匙开门。
一开门,一股阴暗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三双熬得通红的眼睛里充满警惕,同一时间往门口探头。
眼神里先是恐惧,看清来人之后是震惊、愕然,最后转为愤怒。
顾寒则是一脸纳闷地看着几个舍友。
“你们怎么没去上课?”
“出生!你怎么好意思问这个的?”
坐在左边床铺的一个北方汉子,毫不留情地从他床铺上扔过来一个隐隐似乎在发着绿光的东西。
“老子这辈子就没活得这么窝囊过!”
那汉子愤怒地咆哮着,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
“你知道整整三天不能洗澡是什么滋味吗?我要杀了你!”
他一边吼着,一边从床上跳起来,作势要冲向顾寒。
顾寒不明所以,敏捷地躲过了那发着绿光的“生化武器”,顺手将宿舍里的灯打开,昏黄的灯光洒下。
整个空间才有了那么一点点明亮的感觉。
“怎么,江大少,终于想通要让我陪你一起洗澡了?”顾寒试图打趣,可声音里还是带着一丝心虚。
“不过提前说好,你可别拿肥皂,也别想捡肥皂。”
江东气得要脱下脚上另一只袜子扔向顾寒,“滚啊你!”
“让你洗个屁!”他涨红了脸,额头上的青筋跳动着,整个人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公牛。
他一下子从床铺上坐起来,震得床板好几声晃动。
“你刚消失的那天老子去洗澡,突然从隔壁隔间里从天而降一盆开水!开水你知道吗?”
江东眼睛瞪得大大的,眼里满是惊恐与愤怒,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老子18年没洗掉的脚皮被那一盆水给烫下来了!”
他伸出脚,像是要展示那被烫伤的证据,脸上满是痛苦与懊恼。
“一猜就知道是奚书谣那个疯婆子干的,我就纳闷儿了,你这个王八蛋把人家戏弄于股掌之中,凭什么要烫我?”
顾寒尴尬地僵硬笑了一声,倒是没想过奚书谣病态到这种程度,这倒的确挺像她能做出来的事儿。
“好了江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大不了下次我亲自给你洗。”
“滚滚滚!”江东竖起一只中指,随即不再吐槽。
“老子娇生惯养这么多年,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挫折,第1次帮人买早餐还是为了你给奚书谣。”
“上辈子他妈欠你的。”江东重新躺回床上,背对着顾寒,嘴里还在嘟囔着。
顾寒除了尴尬地陪笑,好像也不能做什么其他的事儿。
转头看向另外两个舍友。
郑思飞一脸的生无可恋,他倒是看起来没受什么影响,和顾寒走之前一样的颓靡,不过仔细看,眼睛里还透着一丝绝望。
“顾寒。”这家伙说话有气无力,就好像是饿了三天一样,整个人像一只干瘪的丧尸,连嘴唇都毫无血色。
不对,像是被人“干”鳖的丧尸。
“怎么了?郑大少你吩咐。”
郑思飞把他的手机递给顾寒,突然激动起来,双手紧紧地抓着顾寒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快跟我女神解释解释啊,这两天没去送早餐,真不是我不愿意,也不是我没恒心,更不是我不喜欢了,是你们家的疯婆子堵在楼下,说不出你去了哪里,就要让我断子绝孙!”
“不是哥们——”顾寒的尾音拉得很长。
以前怎么没发现郑思飞这老小子还是个舔狗,平时装得一副自由恋爱、地位平等的模样,怎么两天就现原形了?
“赵婷婷不是对你挺好的?”
“平时陪你上课啊,温柔又体贴,你跟她随便解释两句,她也不至于误会吧。”
这话说出来,宿舍里的另外两位发出了井喷式一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