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只记得一个人对自己的坏,却完全想不起来他对自己的好,这样真的对吗?”
卫澄的脸彻底冷了下来,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要爆发了。
“给钱?那不过是有钱人的显摆,是她的优越感在作祟!这算哪门子的慷慨?我可一点都没看出来!”
卫澄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攥紧的拳头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郑思飞和江东都没再吭声。
他们心里都明白,卫澄的家庭条件和顾寒差不多,所以他对这种有钱人的做派特别反感。
大一刚入学那会,江东送人的礼物都是几千上万的,那些礼物放在卫澄桌上,他碰都没碰过。
卫澄刚进宿舍的时候,就像一只刺猬,对每个人都充满敌意。
反倒是顾和安,家庭条件比卫澄还差,别人给他就拿,别人不给他就要。
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了。
时间久了,有顾寒这个“榜样”,卫澄虽然没那么抗拒了,但心里始终有道过不去的坎。
也许,这就是卫澄拼命学习的原因吧。他想在别的方面出人头地,在宿舍里找回被金钱践踏的尊严。
顾寒看着气氛越来越紧张,赶紧伸手把两人搂进怀里。
“咋的?你们这么激动,该不会是背着我暗恋奚书谣吧?”顾寒试图用调侃来化解紧张的气氛。
“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郑思飞和卫澄异口同声地喊道。
说完,四人默契地不再谈论奚书谣。
可是,凝重的气氛却如同不散的阴云。他们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仿佛被什么东西拖住了。
很长一段时间,四个人都没有说话,也许是因为顾寒即将离开,也许是各自心里那些积压已久的琐事又开始作祟了。
……
酒过三巡,四个人喝了两箱半啤酒,基本上都已经面红耳赤,口齿不清。
顾寒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间隙。
小酒馆包厢里原本一片和煦的氛围早已不再。
江东和卫澄两个人站在原地互相伸出手指,口中唾沫纷飞,郑思飞夹在中间,左一句右一句。
可笑的是两人争吵的既不是爱情又不是现实,顾寒也是听了好半会才明白,这俩争执的居然是历史。
江东坚持,无论如何要做张居正,人生就应该像张居正一样,坚持自己的理想,任何东西都应该以理想为载体。
顺便骂了一嘴,严嵩是天底下最大的奸臣佞臣。
卫澄当即就恼火了,他的观点是,严嵩只不过是将权力发挥到极致,只不过是在替嘉靖皇帝做事儿。
什么狗屁理想,什么狗屁爱情,远远没有现实当中的金钱和权力来的踏实,如果能拥有这些出卖理想又能怎么样呢?
人的一生当中又有几个人能实现理想?
他劝江东现实一些,不要再追那些无所谓的梦。
江东随即骂卫澄一句没底线。
卫澄当即反讽到你以为你清高。
几人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旁边的顾客不满地拍了一下薄薄的隔间门。
“耍酒疯滚出去耍!”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原本还在真争执气氛瞬间化解下去。
或许这就是大学三年快四年住出来的默契,江东抄起一个啤酒瓶,顺便递给卫澄一个。
就连一向理智,左右逢源情商极高的郑思飞,也抄起个板凳。
等顾寒喝了太多酒精的这迟钝的大脑反应过来时,三人已闯了大祸。
看见隔壁顾客头破血流的那一瞬,顾寒身上的酒意驱散了个干干净净。
江城大学对于学生的斗殴向来处理的极为严苛,历史上发生过三四回事件,均以退学作为处理。
“完了!”
“别打了!”
“我说别他妈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