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血,一定很疼很疼吧。”
柳知鱼想伸出手摸一下顾寒脸上的血迹,可整个手却颤抖得像是触电了一般。
而她雪白的皮肤和顾寒脸上的血迹交相辉映,也越发显得顾寒狼狈。
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被狂热粉丝围住的人是顾寒。
“你怎么又哭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被打了。”
顾寒笑着伸手给柳知鱼抹去她眼眶里快要溢出来的那滴泪水,挤出一些自己的大白牙来。
“有卫生纸吗?”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儿,或者是生活经历太少的柳知鱼,就像个胖乎乎的暖宝宝,着急忙慌地从自己全身上下摸着起来。
感觉到有卫生纸就在兜里,可怎么都掏不出来,情急之下的她甚至想要把衣服扯了脱下来。
这把顾寒看得一脸无奈。
“不是你慌什么呀?我又不是马上要死了,再说问你要包纸而已,你怎么跟里边偷了炸弹似的。”
柳知鱼看着顾寒又笑了,嘴巴弯曲向上,撅着又是想要哭。
一边哽咽着声音,一边轻轻拍在顾寒的胳膊上,
“你还笑,你知不知道我心疼你?你这满脸是血的,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顾寒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些凝固,他想起了远在美国的林鹿笙。
从前自己过得最艰苦的那段时间,去酒吧当保安的那段时间,几乎每一天回去脸上都带伤。
在两个人住的那间破出租屋里,林鹿笙就是这么一边给自己止血一边哭。
也不知道世间的事是不是一个轮回。
在医院结识柳知鱼,顾寒心里难免还是会有触动。
他挥手先摁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柳知鱼,然后从柳知鱼的口袋里轻而易举地掏出了那包小袋的卫生纸。
去洗手间沾一些水,把脸上的血迹擦一擦。
不多时,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便完好无损地重新放在柳知鱼面前。
顾寒还特意做了个鬼脸对着她略略略。
“看吧,没什么事儿,别哭了。刚才的血啊,是我自己的鼻血,其实没人把我真打到,倒是那胖子应该担心担心自己,没想到看着人高马大的,我一扭脖子他就晕了。”
柳知鱼眼里还是噙着泪,他就像是水做的。
看见顾寒脸上全是血也要哭,看见顾寒脸上没血了,还是忍不住哭。
两只手捧住顾寒的脸,左右上下仔细端详,确认了没伤口才松了一口气。
真当顾寒以为这天后巨星总算要收敛了,他反倒大哭起来。
“你都知道我没事了,怎么还哭?”
“就是因为你没事了才敢哭,刚才我都不敢,我都在忍着!”
柳知鱼哭得像一只可怜的水娃,这下子无论顾寒怎么哄都哄不好了。
捧着柳知鱼的脸给他擦眼泪都来不及,他像个开了的水壶,呜哇呜哇呜哇的。
“门外要是有人听着,还以为救护车开进男厕所了,咱们要不先出去?”
顾寒再一次给柳知鱼擦干眼泪。只见这丫头终于破涕为笑,脚一跺,带着委屈,梨花带雨,眼睛哭红的脸重重在顾寒的胸膛上拍一把。
“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再说了,哪里会有人……”
话音刚落,门口一个着急上厕所的年轻人冲了进来,完全没发现里面什么状况,着急忙慌地就要解开自己的皮带。
幸好往旁边看了一眼,然后他整张脸就像是被美杜莎石化了一样。
“那个……”
“我……”
“额……”
“你们继续。”
男人憋住了尿,一边跑一边往外走,心里直犯嘀咕,好像撞见柳知鱼和一个陌生男人的绯闻了。
还是在男厕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