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相正闭目养神,用了多年的马夫车技甚好,一点也不颠簸,叶相稳稳地踩在了下人的背上,如同踩在垫了棉垫子的石板路上,十分舒适,下人把大氅披在叶相的身上,瞬间与周边的冷气隔绝开来,众人跟随入府。
踏步进入庭院,便依稀能听见一声声的求饶声和着凄厉的叫声,甚是不吉利。
叶相无奈得摇了摇头,随口一问:“又是少夫人?”
“是的老爷,听说是邓城城尹刚送来的丫鬟。”
叶相一听就猜到了大概,说道:“再多派几人过去小心伺候,可别怠慢了我孙子。”
捋了捋胡子,这个叶澜山,真是不省心,尽惹麻烦,不过好在孙子就要出生了,想到这,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
“饶命啊!少夫人,我错了!”一个丫鬟在地上艰难地爬着,身上的鞭子如同锤子一般向这个瘦弱的小人儿砸来。
血红的印子在衣服上浸染开来,身后的嬷嬷也似乎打红了眼,跟随着丫鬟的爬动不断移动着,怒目挑眉、咬牙切齿,彷佛打的是不过是一头不听话的猪一样。
少夫人半躺在贵妃椅上,下面垫着好几层的狐狸毛毡,她微眯着眼睛,一脸享受,似乎在听着什么动人的曲子。
周围围了一圈丫鬟、嬷嬷和小厮,整齐地站着,有人窃窃私语、有人表情凝重、有人冷眼旁观。
凄厉的叫声在空气中回荡,冰冷的风显得更加无情了,大家紧了紧不太厚实的小棉袄。
“少夫人,我知道错了,饶我一命吧!”
“你哪错了?”
“我......我不该和少夫人顶嘴。”
谢明娇身后的大丫鬟是谢明娇的陪嫁丫头,对谢明娇的脾气秉性了解的很,她替谢明娇发话:“你可不是顶嘴这么简单,谁给你勇气让你刚来相府就大言不惭地要做小妾?”
被打的丫鬟正是邓城城尹送来的梨花,要说邓城城尹送来了数十位丫鬟,就属这个梨花有点虎,竟然敢和少夫人顶嘴,看来没有见识过她的厉害。
“我不敢,我没有......”
“你没有,你当你们私下说的我们少夫人就不知道了吗?少自作聪明,以后谁再敢有非分之想,这就是下场!给我打!”
她叫喊着,声音悲恸,鬼神听了都为之动容,却丝毫打动不了闭目养神的谢明娇。
谢明娇从小在谢家便娇生惯养,打骂下人一直都是家常便饭。叶家的奴婢们早已习惯了她的跋扈,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
在场众人没有允许不能离开,都要看着,无一人敢走,也无一人敢上前出头,在这当差如履薄冰,若不是报酬丰厚,没有人愿意走这鬼门关。
只有站在后面一个小丫头,她是和梨花一起从邓城来的,她双肩抖动,被这场面吓到,却也不敢哭出声音来。
叶澜山在路上便知晓了这件事,唉!他真是糊涂了,竟会答应让新上任的邓城城尹给他送人过来。
一双细嫩如女人一般的手从后面捂住了谢明娇的眼睛,谢明娇嗔怪一声,拧了叶澜山一下。
众仆跪倒在地:“少爷!”
地上疼的呲牙咧嘴的梨花看见少爷来了,就像抓住了稻草一样爬了过去:“少爷,少爷救救我!”
叶澜山暗自咒骂,这个梨花怎么这么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