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织经》上记载来看,应是那东篱玄丝,是大鸿东篱郡出产的一种矿石中分泌的粘液,经过特殊压制、重叠等多种方法处理后,产生的丝织物,也是相当珍贵的织丝。
栓绳并没有把袋口绑起,轻轻一拉,解开活结便能打开袋口,袋口呈现出黑色,里面什么也看不到,甚至到阳光下让光照进去,也是什么也看不到。
江忆只是轻触袋口,运转真气,试着如内视自身灵台一样,以精神内视储物袋内,便看到袋子内是标准的一丈见方空空如也的空间。随即将手中书信置入袋子中,只见那书信并非从空间上方落入底层,而是从侧面的灰色界壁之处直接透入。
这还没完,她又继续运转真气入袋,那书信便凭空的在那空间内,按照江忆的意志随意移动,并且这空间内相当明亮,根本不会因没有阳光入照而看不清楚。这就让江忆啧啧称奇了,她是真没见过这种东西,也从未想到这储物袋竟然是这样运转的。
不过她也观察到,袋内六方灰色界壁,都有渐渐呈现的闪烁符文,像是那些道士的符箓一般。袋子外,如果细看的话,那捆住袋子的栓绳上也有许许多多很细小的特殊符文。
前段时间江忆便从与崔莹月的交谈中了解到,这是通过极其微弱的消磨空间之壁产生能量,供给那外头的栓绳,维持袋内空间与外界锚定,而被消耗的界壁又从虚空中摄来灵力自我修补,循环不息;若是外栓绳坏了,那最多是锁死袋子,但若是里面的损坏了,那这里面的空间就会直接坍缩,袋子里的东西都会被虚空分解……
江忆听不懂,但大受震撼。
把玩观赏了许久,江忆便只能感叹这东西不愧是涉及空间的储物法器,真是巧夺天工,价值连城,看来自己必须将其贴身携带,不能暴露在外头了。
刚刚收起储物袋和那匹布料,老人就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提着一条鲫鱼回到医馆。
曾经的他,登高寻药,健步如飞,目光如炬,仅是短短数月,如今进门都显得步履蹒跚的老人却是愈发的苍老了。
时光匆匆,转眼就已是晚夏时节,江忆用那匹红桑蚕丝布卷,为老人做了一件崭新的青袍,而剩下的布料,则为自己做了一件淡青短织。
老人早已卧病在床有些时日了,到了如今这个年纪,这医者不能自医的窘境很不幸的落在这位曾经的宫廷医师身上。
江大夫的病情非常复杂,几乎是好几个疾病同时爆发,仿佛是压制了很久的火山突然喷发一般,这毁灭性的打击没有直接要了老人的命,已经是万幸了。
江忆默默的坐在老人床边,只是一语不发的握着老人的手,没有言语。医馆早已关门一月,仅仅只是为一些身患急症的病人提供帮助,这更多是为了缓解这位老人最后不舍的忧愁。
“丫头啊……”老人用微弱的声音开口,没人能想象到一年前还中气十足的老人,今天竟是如此的虚弱,仿佛灵魂都已干涸,“二十年了……我被驱逐回乡二十年了……”
老人用那微弱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的述说着,枯败的右手突然握紧江忆的双手,黯淡无神双眼仿佛在此刻又闪过了一丝灵动。
“早年的我,意气风发,恃才傲物……进入京城药术圈想着一展宏图,怎知岁月蹉跎,一晃便已年近半百,而我终究一事无成。
我不甘心,便入赘那京城赵家,为那权贵家族鞍前马后,只为成为那宫廷医师。我……是成功了,但也只是短暂的,因为用药主张失误,我害死了铭王爷家的爱妃。赵家为求自保,害死我儿,逐我出门,朝廷念我昔日为皇室治病有功,便把我驱逐回乡……”
说到此处,老人像是用尽了最后所有的力气一般,眼神明显的又黯淡了下来,只是握着江忆的手,始终紧握。
南赡郡地处南方,夏季多雨,即便是将要入秋,亦是如此。
此时,窗外雨落,屋中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