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宁帝掀开帘帐,看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又听殿外隐隐约约传来吵嚷之声,但耳旁只有一片嗡嗡的声音,什么也听不清。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嚷。”
“回陛下的话,是郑贵妃说有急事要求见陛下。还把宋御史和杜指挥使都请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郑贵妃心焦很正常,靖宁帝恨她没把镇西王教好的同时,也不忍心责怪她。
以郑氏从龙之功,郑贵妃想封个皇后是情理之中。这么多年他为着自己的私心,让郑贵妃担着六宫之首的名头,却没有皇后的实封。不知这是否也是明盛那孩子走上歪路的原因。
想到这里,靖宁帝心中一阵内疚。
把宋清和杜无疾都叫来,想来还是为了萧明盛那个逆子之事。
“宣他们进来吧。”靖宁帝强撑着起身。
春杏跪在靖宁帝面前涕泗横流地拼命磕头:“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万死难赎。但有些事情奴婢必须向陛下和各位大人言明,否则奴婢死不瞑目。”
“胶东王的人以要奴婢和家人的性命,威胁奴婢在琼花宴上构陷景明月大人和崔绍节大人有私情。”春杏将其中经过详细地和靖宁帝坦白,只是只字不提陆撷英,将陆撷英的所作所为全部换成了胶东王萧明安。
这些混账背着他都做了些什么!
靖宁帝勉力稳住心神,遏住拔剑杀人的冲动,向春杏发问:“等等,你说你意图用迷香春药来惑乱景大人和崔大人心智,也确实这么做了,那为何二位大人均安然无恙?”
“奴婢不知,这个奴婢真的不知!”春杏惶恐地又接连磕了几个响头。
“如果景大人的内功足够强悍,心智足够坚定,那点迷香春药对她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她甚至可以用内功将崔大人体内的药性逼出来。”杜无疾道。
靖宁帝转向一直垂手而立侧耳倾听的宋清。
“宋爱卿怎么看?”
“关于景大人的武功,微臣一个文臣不通武艺不敢发表言论,但景大人心志之坚忍,确实异于常人。”
靖宁帝点了点头,示意春杏继续。
“奴婢怕此事连累贵妃便不敢和贵妃讲,奴婢的所作所为贵妃从头到尾都不知情,罪责全在奴婢一人!奴婢愚昧至极,直至今时今日西羌五少主事发才回过味来,从琼花宴开始胶东王就一直在针对咱们二皇子!求陛下明鉴!”
“陛下!”郑贵妃膝行上前抱住了靖宁帝的腿,“无论当日琼花宴事成与否,景大人和她背后的衡阳,崔大人和他背后的崔氏都不会放过盛儿!胶东王居心险恶至此!那季柏午就是胶东王的人,焉知西羌五少主之死不是胶东王的手笔?求陛下明鉴啊!”
郑贵妃哭得肝肠寸断,脸上的妆容全被泪水糊在一处,靖宁帝与郑贵妃夫妻数十载,就是成康之乱逃难时,郑贵妃都从未有此刻狼狈。
“滚开!”靖宁帝一脚郑贵妃踢开。
“就算是萧明安算计你儿子又怎么样!私兵是他养的,西羌少主是他的私兵杀的!罪该万死的只有他萧明盛!”
“陛下!”郑贵妃还想再争辩,被靖宁帝直接打断。
“王崇礼,把贵妃带回自己的宫中禁足,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宫门半步,也不许任何人探视!杜无疾!你让金锦卫将春杏带回金锦卫诏狱受审!”
“奴婢遵旨。”
“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