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明媚,景明月站在御花园的凉亭之中,欣赏着春色满园争奇斗艳。
因为她是女官的缘故,萧明鼎赐了随时出入禁中,自由行走前朝后宫的特权,并特许可以持剑而行以示荣宠。
萧明鼎远远望见景明月的身影,心中欣喜,不禁加快了脚步。
“微臣参见陛下。”
“爱卿快快平身。”萧明鼎示意景明月快坐下,让伺候在册的大太监俱志珍呈上备好的茶水点心后屏退众人。
“前段日子事情太多,实在是有劳爱卿了。”
“为陛下效劳是微臣的本分,怎能谈得上有劳呢?”
萧明鼎准备为景明月倒茶,景明月抬手打断:“君臣有别,这些事情不应该是君上为臣下做的。”
萧明鼎笑着摆手道:“你我名为君臣,实为兄妹,私下无人的时候无需讲究这些虚礼。”
景明月坚持着拿出茶壶为萧明鼎斟茶:“可是陛下今日邀臣前来,为的不是闲谈叙旧,而是朝堂要事不是吗?”
满园的姹紫嫣红和艳阳高照晃得萧明鼎有些睁不开眼,而景明月就像一抹若即若离的清冷月色,穿过百花疏影,落成一星眉间雪,在他最炽热之时,强迫他冷静下来。
在他还是桂王的时候,景明月高傲冷漠,始终言明她并不站在他这一边,可所作所为桩桩件件均是在助他登上大宝。
在他历尽万难终于登基称帝得偿所愿的时候,景明月又从不以此邀功自赏,对他毕恭毕敬,以恪守君臣本分为由,拉开一道距离的鸿沟。
他不知道景明月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直至几日前在翻阅过往卷宗时看到狄斩秋的名字。
女帝准允女子为官,但女子为官有可为,有不为可。
不可嫁萧氏皇族,不可嫁人为妾……
萧明鼎摩挲着茶盏的边缘,强迫自己将思绪拉回正事上。
“朕最近召陆寒渊还朝了。”
听到陆寒渊的名字,景明月的心脏猛然骤缩了一下,却还得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
“所以呢?”
“朕知道你和他之间因为翟秦二人之事有些过节,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先帝派他去北路军监军,其实是不放心衡阳,但陆寒渊不但没有弹劾衡阳半分不是,反而屡立战功。朕既已登基,你们都是朕的左膀右臂,还请你们放下心结,共同辅佐于朕。”
“所有事情不过都是公事公办,微臣和陆大人之间从来没有过节。”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足够平静,也足够难过。
她代表士人与衡阳,他代表宦官与皇昭司,公事公办才是他们最大的痛苦。
萧明鼎闻言却爽朗大笑,开怀地击掌,扬声道:“陆寒渊你快出来吧,朕就说了,景大人未曾介怀!”
景明月猛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