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月下令将李禄等人捆绑在刑架之上,她非常有耐心地等着百姓们聚集起来。
“李铁马,将准备好的棉衣分发下去,别让百姓冻着了。”
旦夕之间,婚礼变刑台,辽阳的百姓本就是来看热闹的,见还有棉衣发放,更是兴奋不已。
“景明月,你究竟要做什么!”李?声嘶力竭地拼命挣扎着,景明月对此完全置之不理,等到刑场之外人头攒动水泄不通之时,才冷笑着从座位上起身。
她抱着苏敬儒的灵位走到李禄跟前:“知道为什么是九月廿八吗?”
“苏敬儒是成丘壑杀的,不是我杀的!”李禄狠狠地瞪着景明月,眼中布满血丝。
景明月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景明月向上拂去眼角的泪,笑着望向李禄,眼神却比辽阳的雪更加冰冷。
“李禄,本帅要你当着忠义侯的灵位和全城百姓的面,说出开泰二十八年九月廿八的真相!否则,我保证你李禄的九族上下——全部曝尸辽阳城头!”
景明月最后几个字说的一个比一个重,那个端方持重的士人之首,此刻如地狱里勾魂索命的无常恶鬼,握着他李家九族数百口人命。
李禄在扔掉手中之剑的那刻,已经做好了必死无疑的准备,但听完景明月的话,全身上下立刻升起彻骨恶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苏敬儒被曝尸燕郡城头的惨状画面,在李禄的脑海中瞬间清晰了起来。
九族上下被曝尸城头,任路人亵渎,鹫鸟叼食,直至血肉殆尽,枯骨折毁,死无葬身。
李禄不敢再回忆当时画面,不敢细想这样的事情沦落到自己身上,沦落到全族身上会如何。
“我说!我说!开泰二十八年……”
“大声点!”景明月一鞭子狠狠地抽在李禄脸上,立刻卷起一片模糊血肉。
“开泰二十八年九月廿八,罪人李禄,谏言成康叛党之首成丘壑,将忠义侯苏敬儒的尸首曝尸燕郡城头示众,以慑官军。罪不容恕,自请……伏诛!”
此言既出,满城哗然。
萧守义从混沌中一醒来,就被素羽和素泠强制带到了刑场,抵达刑场之时,正好听见了李禄的这番话。
“告诉全城百姓,你都帮助成丘壑和康以忠,做了什么丧尽天良之事!”
“罪人李禄,曾为成康叛军开关让道,献以粮草,助叛军一路南下,直抵长安……”
有成丘壑和康以忠过于臭名昭着,以至于有太多的人忽略了李禄。
普通百姓终其一生求的不过是一口饱饭,不管脚下这片土地归李禄还是归朝廷,天理不彰,众生只求一个苟活。
但千难万险地苟活着,并不代表泯灭了天理良知。
李禄的自陈罪状重新点燃的百姓心中的怒火。
成康叛军做了太多天怒人怨丧尽天良之事,烧杀抢掠,奸淫妇女,但凡遇到反抗的城池,城破之后皆是血洗全城,不留一个活口。
叛军让百姓在冰天雪地里裸身跳舞,剖开孕妇的肚子取婴玩乐,将忠臣良将的残忍杀害后曝尸城头,其无恶不作,令人发指!
原来是他让成丘壑将忠义侯的曝尸于城头,原来他在暗中资助了成康叛军那么多粮草辎重去屠戮大坤无辜的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