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你被师父欺骗的时候,也不恨吗?”萧守义颤抖着双唇,气若游丝。
陆寒渊摇头叹道:“每个人只想着自己心里的苦,却都不知旁人的苦。她心里的苦,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多,却没有人可以说。”
萧守义还想再说什么,李铁马直接将他一把打晕。
“以死相逼吗?他没资格。”景明月从廊下走出,她的脸色也和霜雪一般白,眼窝微凹,冰冷地令李铁马将萧守义扶回屋内。赵冰河调好了专门的药喂萧守义服下,能让萧守义在昏睡中维持生机。
“李铁马,你负责将他安全护送回京城。”
“是!”
李铁马领命后,有军士来通报孟长峥到了。
“让他进来。”
孟长峥、梁襄和霍恒等人先后回到辽阳城内复命,梁襄和霍恒那边皆圆满完成了景明月交代的任务,唯有孟长峥上报,北戎根本没派人走峡阳口。
“北戎许是察觉了什么,或者临时出了什么事,末将接连守了两夜,峡阳口连一只羊都没见着,更别说是人了。末将只能命手下兵士严守峡阳口,先行回来复命。”
“可惜了,落单了几只北戎蛮子。不过没关系,那是下一步的事了。”
景明月深吸一口气,“传我帅令,将李府女眷的尸体全部入土,任何人不得行奸淫之事,违者立斩!男丁的尸体,全部曝尸城头,让所有都看看,叛党合应如此下场。”
“明月,你不可以这么做!”
孟长峥出声阻止,面露焦急之色,“师兄知道你心中有恨,可是一旦这么做,陛下、朝臣、衡阳那些恪守礼法的夫子们,还有天下人,他们都会怎么看待你,对付你?”
“不这么做不足以使乱臣贼子惧,从我家破人亡那天起,我便早不在乎旁人的目光了。”
“可你此举有违师父教导我们的君子正道!”
“师兄可莫忘了,师父所传的君子正道,不是酸腐儒生的繁文缛节,而是替天下人讨要公道。”
“你这不是公道,是泄私愤!”
“我的私愤,天下人的私愤,亦是公道。”
景明月的声音听不出愤怒,甚至听不出情绪起伏,她只是平静地擦着手中的剑。
“师兄一出生便在衡阳山,在师父膝下受教,可我不一样。师兄从未经历家破人亡人生巨变,又凭什么说我只是在泄私愤!”
家破人亡吗?孟长峥的心被景明月的话语狠狠地击中。
他曾经也以为他没有家,衡阳就是他的家。直到十五岁那年,草原上的那些神秘来客告诉他,原来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