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恒说着呈上一封红色雁翎的信件:“红色雁翎代表衡阳最紧急的急信,这是景明月传给梁襄的。”
陆撷英接过霍恒递上来的信件,信上简单地写着“掌院,病重,速归”六个字,盖着衡阳书院专用的雁影令。
“梁襄不日应该也会请求回京。”
“这应是衡阳的机密,你为何能弄到手?”
霍恒道:“在下曾作为镇北军的监军与衡阳诸将同征辽东,在辽东时与梁襄有一定交情,梁襄曾对朝廷招降李禄之事极为不满,在他酗酒混沌时,无意间了解到了衡阳传信的机密。”
陆撷英把玩着那根火红的雁翎:“你早就知道衡阳传信的机密,现在才跑来本座的皇昭司说这些,想要什么?”
“景明月为人谨慎,做事狠绝,如果我一早就将此等机密告诉掌监或者传扬出去,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霍恒对着陆撷英重重叩首,“现在景明月命悬一线,衡阳内部已是人心惶惶,掌监如果能抓紧这次机会除掉景明月,则可以高枕无忧!”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萧明安?萧明安倒台后你不是已经倒向景明月了吗?怎么?又开始怀念旧主了?”
陆撷英手持火红雁翎,挑起霍恒的下巴,上挑的眼角尽是邪气。
“人是为自己活着的。萧明安早就死了,他的儿子也成了傻子。我犯不着为了死人冒这样的风险。”
霍恒忍着恶心,摆低自己的姿态,对陆撷英剖明心迹:“萧明盛萧明安死后,景明月和陛下为了招揽人心,也没有对我们这些旧党赶尽杀绝,但却断绝了我们的升迁之路。景明月让我去镇北军做监军,其实也是试探。如果我敢在奏报中写景明月和镇北军的半分不是,便会被立刻处死。”
“镇北军大胜归朝,所有人都有恩赏。除了我!除了我!”霍恒越说越激动,“我在先帝时便已是南大营的指挥使,可到陛下即位这么久了,我到现在仍还是一个屈居人下的指挥同知。陛下和景明月是不可能重用我的,可我不甘心!”
霍恒目眦欲裂,有泪水攀上霍恒不甘的双眼,又被霍恒摁下,霍恒额角恶青筋尽数暴起:“我霍恒有才干,不甘心就此庸碌一生。我今日愿助掌监,只求掌监事成之后,把本该就属于我的一切还给我!”
如果霍恒说自己想为萧明安报仇,陆撷英会毫不犹豫地设计杀他。毕竟萧明安真正是死于他的刀下,任何忠于萧明安的人都留不得。
但霍恒是为他自己来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有有利可图,才有谈判的筹码。
“本该就属于你的?你想要什么?”
“兵部尚书之位。”
陆撷英闻言,立刻大笑出声:“口气真不小,一上来就是一个尚书。”
“我霍恒的才能当得起兵部尚书。若我为尚书,愿为掌监驱策。”
陆撷英一向喜欢这种狂妄自大的人,越是狂妄的人,就越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便越好掌控。
比如萧明安,又比如霍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