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疯了吗?为什么停下!”阿史那提紧拽着孟长峥的领口,两只眼睛气得快瞪出了眼眶。
孟长峥斜睨阿史那提一眼,一掌劈在阿史那提的胳膊上,迫使阿史那提吃痛松手。
“我早就说过,景明月不是轻率躁进之人,她必是故意前带几千人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待我军回过神来必是满腹怒气,她就将一路追击的我军,引入她早就设好的陷阱中。”
有寒意慢慢地爬上了孟长峥的背脊:“景明月为人恩必报,仇必偿。李禄提议成丘壑将苏敬儒的尸体曝尸城头,她在打败李禄后,下令将李禄全族男丁的尸体曝尸。我们在祁连设了陷阱葬送了十万镇北军,景明月必是要以牙还牙,让我军同样死在陷阱之中。”
“你是不是太多疑了?景明月哪来的兵给我们设陷阱,冲不就完事了吗?”
“是你无知。”孟长峥冷冷地斜睨了阿史那提一眼,“衡阳掌院学的都是一剑可挡百万师之术,就算只有景明月一个人,她也足以让十余万北戎将士灰飞烟灭。”
“传我帅令,全军后退二十里,全部斥候前去勘探鄯州部署!”
阿史那提涨红着脸怒吼着与孟长峥理论,孟长峥皆不为所动。
“我是主帅,大王说过军中一切唯我之命是从,你再有异议,便军法处置!”
阿史那提虽然恼怒,但孟长峥搬出了主帅的身份,他也无话可说,只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离开中军帐。
阿史那提离开后,孟长峥一个人坐在中军帐内,自嘲着饮下一杯酒。
她现在应该……很想将他碎尸万段吧……
“来人!”
“元帅有何吩咐?”
“把柳定的六博盒和九歌剑一起,给景明月送去。”
……
“北戎真的后撤三十里了?”鄯州守将周玘万分不敢置信,他本来已做好和卫云一样带领整个鄯州的兵马和北戎死扛的准备,没想到景明月一来竟然能让北戎直接下令后撤三十里。
景明月擦着手中的剑,眼神是冷到极致的寒:“他以为我们有陷阱,后退二十里,不过是试探。”
周玘不解道:“我们不过区区几千人马,他们有十余万精兵,这一带又无天险可守,哪来的陷阱?”
如果将景明月的对手,随便换成一个略通军事的将军,那人都必会乘胜追击,对孟长峥的决策万分不解。但只要这个对手是孟长峥,他就一定会不进反退。
“我们曾经都对彼此很熟悉,可到头来发现,谁都不熟悉对方。那就彼此算计吧,看看谁算计得过谁。”
景明月自以为了解孟长峥,万分信任地让他担任了镇北军的主帅,结果是十万镇北军魂断祁连。
而孟长峥也自以为很懂景明月,坚信景明月万事周全,在没有援兵不设陷阱的前提下断不会如此轻率冒进。
但景明月偏偏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带着区区几千人马就发动奇袭又迅速撤退,搞得孟长峥心中疑窦丛生。
景明月一剑刺向舆图中的狼居胥山,这里是北戎的圣地,建着北戎的圣坛。北戎王族和贵族的尸体都会在圣坛中火化,由北戎大巫唱诵祝祷,再魂归天地。
算算时间,朔方的军队应该已经在奔赴狼居胥山的路上了吧。
“他也活该尝尝,被最熟悉的人,算计与利用的滋味。”景明月将手中的剑旋转,将狼居胥山搅成粉碎,“只是可惜……少了背叛,没能让他也尝尝,被背叛的痛。”
已经亮明了牌,就是你死我活,谈不上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