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白清河又落一子,当他看见白清河落子的地方时,他真的被气到了,那里对于白子而言就是死路。
“你能不能好好下?”
“我有在好好下。”
看着白清河那副淡定的样子,他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气的抓起两颗黑棋撂到棋盘上,“你赢了。”
他起身抓起剑就想往外走,然而才刚转身走了两步就被白清河叫住了,“等等,白碎河。”
白碎河并没有转身,只是微微偏头,语气冰冷,“说。”
白清河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有些恍惚,脸上再没有刚才的吊儿郎当,极认真地问他,“你,恨我吗?”
白碎河被问的有点懵,他没想到白清河会问这样的问题,恨吗?更多的应该是害怕和恐惧吧。他害怕白清河会再那样对他,害怕再被辜负,害怕背叛,害怕再有无数个白清河……不过他并没有回答,大步朝教堂外走去了。
看台上,楚浩和徐文也注意到了白碎河的不对劲。楚浩看着下面还有好多人都在对弈中,他有些担心白碎河。
“不行,我得去看看。”
他跳下看台,朝白碎河走的地方追了过去。
客栈里,他轻轻推开门,看见窗边坐着的人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还好白碎河没跑远,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你怎么样?”
白碎河没说话,静静地看着窗外。他像木偶一样,呆呆地看着地面上流动的小溪,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楚浩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两人就这样在窗前坐了许久,楚浩只是默默地陪着他,也不说话,他知道白碎河现在需要时间去思考。
良久过后,白碎河终于开口了,像是在跟楚浩诉说,又像是自己在跟自己说话,“其实这些年白清河对我一直不错。那时父亲看我看的紧,他比我大上几岁,经常教我读书写字,练剑习武,偶尔还会带我偷鸟蛋、打兔子,我觉得白清河什么都会,是世上最好之人。”
“在出事那晚之前,我始终敬他爱他,视他为世上最好的兄长,因为早年父亲忙碌,大多时候只有母亲和白清河陪着我,他二人是我世上最最重要之人。”
“可是那个晚上,我亲爱的哥哥和我尊敬的父亲,在书房里讨论该怎么弄死我。我当时害怕极了,我去找了母亲,可是我只看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是的,母亲死了,我在父亲门前跪着哭了一夜,他却始终不肯见我。我母亲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那时他不让母亲进祠堂甚至不愿意立个衣冠冢。后来我骂他、咒他,可我又能怎么办,他始终是我父亲。直到第二日我撑不住晕了过去,再醒来之时我就被诬陷偷了秘籍,被赶出了白家。”
“后来我整日浑浑噩噩,那日书房的场景不断在我脑海中回忆,我渐渐猜测,母亲是他们一起杀的,或许是我在他门前跪了一夜才让他心软没有杀了我吧,我不明白,偌大的白家为何容不下我们母子。”
“直到被赶出白家一个月后,我逐渐平复了心情。一日在我与人打赌撬锁时遇到了师父,后来又遇到了你,也远离了他们。我以为我和他们再也不会相见了,直到刚才再次遇见白清河,我内心压抑的情绪再也藏不住了。我走之前,他问我恨不恨他,我想了很久,恨吗?不,我恨不起来他,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没有人教过我恨,我想我对他,更多的是害怕和恐惧吧,我怕他真的想除了我。白清河,他不是一个练武的好料子,但是他有一个好脑子,他想除掉的人一个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