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文今很快接过那两颗“枣”,放进嘴巴里嚼着,“嗯,是挺甜的,哪买的?过两天我也去买点。”
“就路边摊上随便买的。”
他缩回来的手显然在抖,他之前以为庄文今只是味觉在消失,现在看来,他的视觉,触觉,嗅觉,味觉都在消失,唯有听觉还比较正常。
“好了,我走了。”
然而在转过身的那一刻,他终于忍不住了,眼睛像是一汪水潭一样。他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走了两步之后,他又停了下来,右手死死握着拳头,“爹,我们会再见面的,对吗?”
庄文今的表现就很淡定了,像是并不知道庄二是什么意思,“当然了。”
“那您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吗?”
“当然。”庄文今看着庄二的背影,眼底是数不尽的慈祥。
“爹。”
庄二终于还是转过身来,眼泪在他眼底打转,他伸开双臂,“我能再抱抱您吗?”
“当然。”
说着庄文今也伸开双臂,庄二就像小蝌蚪找到了妈妈一样,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他抱着庄文今,总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多想将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就这一刻。
良久过后,庄二才缓缓,他松开庄文今,泪水早已打湿了庄文今的肩膀,见庄二正想走,庄文今拉住了他,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替他擦拭着泪水,就像是安抚受委屈的孩子一样。
“庄二,不管你今天是遇到了什么,你记住,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努力去做,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嗯。”
庄二点头,之后便走了出去,这次是真的出了这扇门。
而屋内,庄文今却再也撑不住了,他疲惫地倒在桌子旁,一女子连忙从柱子后面出来扶他,那柱子就是庄二刚才挡住的那一个,女子虽然戴着面纱,但也能看的出来,就是鸣栾。
鸣栾连忙将屋内所有蜡烛吹灭,随后将他扶上榻休息,用黑纱布帮他把眼睛蒙上,又给他递了碗水。
“你又何必坚持呢,身体更重要。你儿子都看出来了,你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庄文今的眼睛现在已经开始畏光了,不能长时间暴露在光里,不然会如万蚁啃食一般疼。
“再帮我拿一棵药吧,鸣栾。”那药能让他短暂的恢复视觉,不影响日常生活。
庄文今苦笑,“就没打算要告诉他。时间不多了,一切计划继续。”
而门外,庄二蹲在墙角,能将屋里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他是灵修,听力自然比较好,隐藏行踪也简单,他在这蹲一夜里面的人可能都不会发现。
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消息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他刚才说的婚期其实就是为了打探庄文今觉得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他认为每一个父亲应该都想看着自己的孩子成婚。
最起码他现在确定,庄文今还能活一个多月。
等庄二和梁小小回到他们的住处时已经是寅时了,各个房间门都开着,但她并没有看见白碎河和楚浩,最终还是在白碎河房间里发现了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