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偿的玻璃嘛,自然在质量上,稍微,哎,就那么稍微的差了一丢丢。
也就是飞鹤奶粉和三鹿奶粉之间的差距。
妇人忘了,她身后就是玻璃啊。
整个人,人仰马翻。
只听哗啦啦的声响,房间的通风瞬间拉满,在这个降温的天气里,主打的就是一招,风流涕淌。
那一地破碎的玻璃仿佛是在嘲笑妇人的愚蠢,又像是在为这场闹剧画上一个戏剧性的句号。
回过头,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咋舌。
自己给自己玩没了,牛奥。
铁牛看着挂在窗户的脚,担心地问道:
“这个阿姨没事吧。”
我心里一软,点点头,死不了。
刚刚看了看,没什么大问题,最多就是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
窗户也低,能摔疼到哪去。
“那她会找爸爸妈妈麻烦吗?”铁牛有些自责,小脸上写满了懊悔。
早知道自己就不上这边玩了,以后都不来这边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说道:“这件事,和你关系不大,去哪里玩,都有可能出现意外,如果担心这些就不去玩了,就会错过很多风景和有趣的事情,留下遗憾。既然没办法预知未来,那就放平心态,有问题先解决问题,等到尘埃落定再说其他的。”
“至于任大哥那边,玻璃是她砸的,也是她撞碎的,石头硌我脚了,还不让我扔啊,又没砸到她,她有什么理由呢。”
“可是……”铁牛还是担心,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安,这个人看起来有些蛮不讲理的。
“如果说不清道理,还有我在呢,大哥哥给你出头。”这句话,我在安慰铁牛,也在告诉那妇人。
别找死。
既然我现在能让你吃个哑巴亏,就能让你在悄无声息中安静地闭上眼。
之前是处于下风,说不清道理,这才不动手。
现在你再试试看?
阁下若是听不懂人语,我这里还有至尊火龙果套餐,保证你一吃一个不吱声。
回到家里,铁牛玩累了,躺在炕上沉沉地睡去。
任大哥今天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魏姐回来又很累,可能给铁牛做饭的事就要交给我了。
不过,在此之前,有人找我来了。
套了件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破旧皮袄,杂乱的头发被一顶黑色绒帽遮住,露出眼睛,脸色蜡黄,眼神黯淡,身后用木板车拉着一兜兜饲袋子,叫尿素袋也可以。袋子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
魏淑芬。
对于她,我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人家也是出力了,而且一个女人家,靠自己的双手生活,不是很值得敬佩吗?
看到我,魏淑芬点点头,缓缓地走了过来。她的脚步有些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将木板车推到一边,放下绳子,动作熟练而自然。
“不冷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疲惫。但我这个人比较怪,与人的好感度大多都是看感觉,当然,声音好听的也愿意多听两句。
毕竟如听仙乐耳暂明嘛,古人还愿意没事儿听个曲儿啥的呢。
我摇摇头,从墙头下来,现在好像习惯了这种高度,反正也死不了,作呗。
从高处与人对话是不礼貌的,除非对方不值得,或者特殊情况。
来到她的身边,魏淑芬从口袋中拿出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递给我。
“喝不喝。”似是担心我嫌弃,还强调道“在小卖店买的。”
我点点头,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然后仰头喝了一口,又递给了她。
我不需要喝水,可她需要。
“你都喝了嘛,我这还有。”魏淑芬笑了笑,她的牙很白,一点都不像拾荒的人。
“没事,我喝一口就很好了,平常也不怎么喝水。”我解释道,眼神真诚。
“今天的事,应该是个套儿吧。”魏淑芬将水收好,抬起头和我说道。
我看着她,没有出声。
“和我可没关系奥,我还等着你给我实现愿望呢。”魏淑芬将脖子上的铁币露了出来,咦?我怎么看到一片雪白。
额,非礼勿看,非礼勿看。
魏淑芬倒是无所谓,反倒是给我弄得有些尴尬。
为了转移话题,我这才出声说道:
“是不是套儿,我都得去才行。”
这是一个明谋,几乎是直白地告诉我,我就是要坑你,要不就打碎牙咽到肚子里,赔钱走人,要不就去警局,把事情闹大,到时候不光赔钱,我连名声都臭了。
尤其是在我一拳打碎玻璃时,张桂英怕不是都要乐疯了吧。
可是,我不是人啊。
我也不当人的。
“你的心眼儿真的多。”魏淑芬是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她就坐在垃圾桶旁休息,看着我和铁牛。
形势逆转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拍手叫好,什么神仙术法,这么厉害。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魏淑芬从上到下看了一眼我,并没有审视着什么,而是叹了口气,确实不高哈。
要是什么一米八啊,一米九啊,说不定自己也动心了。
“所以,你被说身高的时候,不会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