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朝歌轻轻一挥衣袖,转身离去,留下一室的沉重与压抑,以及李牧那依旧跪在原地,久久不敢起身的身影。
待齐朝歌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偏厅的转角,空气中那股压抑的气息似乎才稍稍缓和。江烨目光复杂地望向赵奕,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赵大人,为何殿下要我留在京中?”
赵奕神色凝重,目光深邃地望向江烨,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江烨,你留在京中,实则是在朝廷的眼皮之下,也是给你的一次机会。你既有惊世之才,若不能正确引导,为朝廷所用,那么,对于这样的潜在威胁,朝廷只能痛下杀手。但殿下惜才,更希望你能在正确的道路上发光发热。你需明白,这不仅是惩罚,更是对你的考验。”言罢,他轻拍江烨的肩,那动作中既有鼓励也有警告。
江烨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脑海中浮现出齐朝歌那张稚嫩却异常坚毅的脸庞,他不禁喃喃自语:“殿下还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子,能考虑到这么多吗?而且,今日的她太可怕了,之前的平易近人全是假的吗?”
钱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他缓缓踱步至江烨面前。“哼,小子,你可知这宫廷之中,步步皆是陷阱,句句皆需谨慎?我钱太,自诩放荡不羁,无拘无束,但面对那位小公主,心中亦是敬畏三分。她虽年幼,却智谋过人,非你等凡夫俗子所能揣度。你今日之举,说是胆大妄为也不为过,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三公主若是男儿身,才华定然也不输陛下。”
赵奕干咳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偏厅内回荡,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威严。“哎,钱大人,”赵奕的语气中既有提醒也有警告,“有些话,可不兴随意说出口,注意自己的言辞。”
齐朝歌踏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穿过曲折的回廊,步入那座幽静雅致的院落。
大夫正缓缓收拾着药箱,陆九槐面色虽苍白躺在床榻上,依旧没有清醒。
齐朝歌步入房间,轻手轻脚地靠近床榻,目光温柔地落在陆九槐苍白的脸上。她轻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大夫闻声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恭敬地回禀:“回禀公主,这位公子伤势虽重,但已无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需得静心调养些时日方能恢复元气。”说着,他指了指一旁的药碗,“此药乃补血安神之用,待他醒来,需按时服用。”
齐朝歌闻言,轻轻颔首,眸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大夫。”她语气温婉,随即转身对门外候命的高杰轻声吩咐:“高杰,替本宫送大夫出府。”
高杰应声而入,身姿挺拔,行了一礼后,便恭敬地引着大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