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没有不喜欢热血沙场的,他每日都缠着父亲,想听更多的故事。
父亲却拿出兵法书,兀自看了起来,并不理会他。
渐渐地,他也将几本兵书看的津津有味。
一日他对父亲说:“孩儿想学父亲的疾风枪法。”
他想父亲应该是高兴的吧,府里的枪棒师傅,听说他想学武,只恨不能倾囊相授。
谁知父亲听后,只是将眼神从书本里收回片刻看了他一眼,便低头继续看书。
“你已不适合学武了。从你七岁那年,拿回那套机关人偶戏开始。”
李良不知道怎么走出父亲房间的,他那时已看过了很多书,明白了很多道理,被父亲一点,他恍然觉的,小时侯那射向天空的弹丸,在这一刻正中他眉心。
当你开始怀疑全世界时,那全世界都是可疑的。
李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他理解了父亲当初的眼神,忽然觉得没有脸见父亲。
如此浑浑噩噩过了几日。
一日,父亲将他叫到跟前。
“我教你学兵法之道,是望你知己知彼,胜而不骄,败亦不馁,战场形势于我方不利时,懊悔之前的错误无意义,当抓住现在的一切优势,反败为胜。”
看着李良羞愧的神情,李岐不禁放低了声音。
“良儿,你是我和你娘唯一的孩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不学武,镇国公府至少五十年无虞,你若学武,镇国公府也许就将止于你这一代了。”
李良猛然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不过才四十出头,头发却已白了一大半。虽因腿伤不能站立,可即使坐着,也依旧有凛凛之势。
他乃是镇国公府的世子;是大长公主的儿子;是当今太后的亲外孙;是当今圣上的……外甥;他还是不再浑浑噩噩的自己。理应无悔,无惧,无畏。
**
“爹爹,来福欺负我,呜呜,他还踹我,坏猫!呜呜~”
同哥儿哭声唤回了镇国公的思绪。
见他一边哭一边将来福的所作所为控诉一遍。
刚刚擦的还算白净的小脸,因为手上的污渍,再次五彩缤纷起来。
李良听后对邓师傅对视一眼,两人想笑又忍住,用力摆平了脸上想颤抖的表情。
“咳咳,来福偷袭于你是不对,失了道义。”
“但是兵法有言:‘兵者,诡道也’,所谓兵不厌诈。你将来可是想当大将军的,有正面迎敌的时候,亦有背后遭偷袭之事。你待如何?”
同哥儿被父亲问的回答不出,支支吾吾起来。
李良见此又道:“虽然你这次被来福偷袭成功了,但你不是也有了收获吗?”
说着连忙端起手边的茶盏,遮掩着自己上扬的嘴角。
同哥儿问:“我有什么收获?”难道是解锁了摔跤的新姿势?
李良放下茶盏,神色认真:“你知道了自己的不足啊,来福轻易就将你踹倒,证明你下盘不稳,以后你是要骑马打仗的,这是大忌啊。”
迎着同哥儿探究的眼神,李良使劲咬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让自己上扬的嘴角更平些。
总结式的发言道:“今日来福将你踹于脚下,让你避过了他日跌于马下啊!”
“明日开始再多站上一刻钟,什么时候来福踹你不倒,便有小成了。”邓原忠老神在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