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之人又信誓旦旦,声称亲眼所见,当时那花脸猫仙上去就将恶徒挠瞎了眼。
有不少人出言佐证,言说:“那日确实看到镇国公府的人押着两个眼睛流血的人去了顺天府。”
花脸是一只彩狸,身上的橘黑狸纹虽然常见,但它脸上如破马张飞般的花纹轮廓却极好辨认。
它白日常在柳儿巷和玉春街厮混,这日正卧在墙根下晒太阳,不想阳光被一个虚胖男子遮住了。
那胖子见四下无人,在离它五尺远的地方跪下来向它磕了个头。
花脸一脸不明所以,回头看了一眼:“嗯,身后确实只有一堵墙。”
“猫大仙,求您帮帮我吧,我已三十了,还无子嗣……”那男子双手合十看着花脸虔诚说道。
不待那人说完,花脸“嗖”的一下跑远了。
昨天有一个向它祈祷发财的,前天是一个求府试中榜的,早上是一个祈祷找个如意郎君的,下午又来一个求子嗣的。
它只是一个喜欢看“嗯啊”的猫啊,咋突然财神爷、文曲星、月老、送子娘娘的活儿都找它了呢?
就算是许愿池的王八,也接不了这么多业务啊。
“不行,城北的人脑子出现了问题,还是赶紧回城东吧。虽然城东夜里的花活儿没有台阳街精彩,但出来这么久了,也许上次那俩又解锁了新姿势呢。”
想到这里,花脸竟有些迫不及待,四爪如风般向东而去。
相比花脸的落荒而逃,玄影就淡定多了,它是在人前未显,人后未现。
除了已经不能言语的王张二人,便只有张铭和李鸿见过它。
张铭对来福的盖世英姿印象更为深刻,对玄影则只停留在“那只黑猫蹿到小个子脸上”的层面。
李鸿则不同,他对玄影的感情十分复杂,一方面因它踩死了黑将军恼恨不已,一方面又因其和来福救了他而恨不起来。
就这样想恨又不能恨,想原谅又做不到,心绪一时别扭着,不得纾解。
往日里精神健硕的小伙子,这些时日如害了“相思病”般消瘦了下去。
张铭几次来找他玩,他都提不起兴致。张铭以为他还在因黑将军的死心情郁郁,重金购买了几只品相好的蛐蛐送给他。
李鸿却语气伤感的拒绝道:“再好的蛐蛐也不是黑将军了,不是它们不好,而是在我心中黑将军最好,你拿回去吧,我以后不养蛐蛐了。”
见他又伤心起来,张铭安慰道:“在我心中黑将军也是最好!虽然它死了,但是我们也为它报仇了啊,听我阿娘说那两个坏蛋已经死了。想来黑将军知道也会高兴的。”
李鸿:“……”
“嗯,如果不是那两个坏人,我也不会被骗去;如果没被骗,也就不用黑猫来救;黑猫不来救,黑将军就不会被踩死。”听了张铭的话,李鸿独自逻辑自洽的想着,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见他心情转好,张铭赶紧转移话题不再说黑将军。
转而询问道:“当时还有只黑猫来着,它的尾巴好长啊,后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你有再见过吗?”
李鸿:“……等我再捋捋。”
“若不是最开始你叫我去竞斗馆,我就不会碰到那两个坏人;如果不是那两个坏人,我也不会被骗去;如果没被骗,也就不用黑猫来救;黑猫不来救,黑将军就不会被踩死……”李鸿心中如此一想,面色又阴沉下来。
看着李鸿忽然转阴的脸,张铭立马道:“额,那个,我好像听到我阿娘喊我用午膳了,就先回家了,下次再来找你玩儿。”说完如屁股着火般匆匆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