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一下值便去了大长公主府探听消息。
大长公主一早得到消息便去了皇后宫中探望,此时也刚刚回府不久。
见大长公主接过谷雨递过来的茶饮了一口,挥手示意屋内众人退下后,镇国公这才开口问道:“母亲,情况如何?”
“皇后饮用的杏仁乳里查出被下了乌头,经过救治后,如今已经脱离了危险,太医说恐会留下后遗症。”
镇国公听后有些惊讶道:“这种日常的吃食应是出自皇后宫中的小厨房吧,再说还有尝膳的宫人,怎会被人动了手脚?”
大长公主看了儿子一眼,微微笑道:“昨日皇后宫中的杏仁用完了,便去御膳房领了些回去,太医正是从这领回的杏仁中查出了乌头毒。奇怪的是尝膳的宫女在用完杏仁乳后并未有任何异常,却在皇后毒发后也中毒身亡了,而她所中之毒正是乌头。”
“嘶,这……”
“如今圣上下令彻查,御膳房的采买和与这毒杏仁有接触的人,都被捉拿审问了。我从你外祖母那里得知,御膳房的采买或是德妃的人,而那管着库房的太监,是豫州人。”
镇国公听后深思片刻道:“礼部尚书徐大人的夫人好像便是豫州知府之女,这太监极可能是惠妃的人?如此说来,德妃与惠妃都有嫌疑了?”
大长公主端起茶饮了一口,颇有深意的道:“你觉的呢?”
镇国公想了想道:“近几年,朝中另立太子的呼声很高,特别是太子一直无子后,据儿子观察,圣上似乎也有了另立的想法。但陛下迟迟未明确表现出来,应该是在观察诸皇子。在这个档口行戕害皇后之事,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见大长公主微微点头,镇国公又道:“按说,便是二皇子或三皇子急不可耐,也不应对皇后下手,解决了太子不是更一劳永逸?而且以太子的身子,中毒后,怕是没有救治回来的可能。”
见儿子分析的头头是道,大长公主很是欣慰,带着些考教问道:“那或许是德妃或惠妃等不及了,想要先成为皇后,再让儿子名正言顺成为太子呢?”
镇国公微微摇头道:“儿子觉得不太可能。其一,圣上并没有表现出对后宫哪个娘娘特别宠幸。因此,即使皇后没了,多半也会先考量立哪个儿子为储君后,再封其母为皇后。其二,德妃与惠妃既然能在后宫争斗中屹立不倒,应该不是这般愚蠢之人。”
大长公主听后心中满意,却并未表现出来,稍稍压低声音道:“十日前,宫中家宴,皇后对四皇子盛赞有加,第二日还将其生母赵贵人招至宫中叙谈许久。赵贵人不过是县令之女,母族不显。因此有传闻,皇后欲扶四皇子上位。如今,你还觉得德妃与惠妃不会着急吗?”
镇国公听后有些讶然,思绪转了转道:“母亲是说,这事真是德妃或惠妃下的手?”
大长公主手指轻轻拨弄着杯盖淡淡道:“是不是她们下的手已经不重要了,如今调查出来的人都指向这二人,有一个戕害皇后的母妃,二皇子和三皇子要被立为储君就不那么容易了。”
镇国公微微睁大眼睛低声道:“母亲的意思……是皇后……”
大长公主收回拨弄杯盖的手指幽幽道:“这宫里的女人,哪个又是简单的。即使鱼不咬饵,又有什么关系,已经在池子里了,上不上钩都不好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