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夜里,别家都是阖家团圆、饮酒凑趣,镇国公府几个主子却围着个猫儿叫魂驱邪。
镇国公夫人手中持三炷香,神情郑重地围着主屋慢慢走着,口中喃喃着:“天上圣母,地下冥皇,小儿李来福魂魄走失,家人盼归,拜请送回,不胜感激……”
如此走上三圈,将剩余香烛插在门口供桌的香炉内。
又从供桌上端起一只盛水的碗,走进内室,在睡熟的来福头上左右绕圈,低声念道:“床头神,床尾神,俺家的小孩丢了魂,远的你帮俺去找,近的你帮俺去寻,不远不进的捎回来,来福回来啦!,来福回来啦!”
如此三遍过后,镇国公迅速递来一只毛笔,镇国公夫人接过在碗中沾了沾笔尖,在来福头上轻轻点了三下。
而后将剩余的水泼出门外,这才轻轻舒了口气,看向站在一边的春杏和春杏娘。
春杏娘见流程已经走完,赶紧说道:“这便成了,夫人且放心,只要是小儿惊魂,这方法准灵的。”
同哥儿闻言问道:“明日来福便能好了吗?”
其余三人见同哥儿问,也纷纷满脸期盼的看着春杏娘。
春杏娘看着主子们的目光,顿时不安起来,嗫嚅道:“这方法是专给小儿收惊的,至于猫儿是不是灵验……”
镇国公夫人见此,知道春杏娘并不能保证,也不再为难她,挥手道:“没事,本也只是试一试,你们先下去吧。”
“是。”
春杏娘答应一声,赶紧拉着女儿退了出去。
天爷啊,她这么大岁数了,第一次见给猫收惊的。以前在庄子上便听说主家有一只猫,宝贝的很,却没想到是这般宝贝。
这若是明天猫儿没好,她不会有什么麻烦吧。不过,夫人看起来很是通情达理,应是不会如此。
“娘,你回去可不能乱说。便是爹爹问起,你也只说是我找你有事。”春杏不放心的低声嘱咐道。
“放心吧,娘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咱一家子都是府里的,娘知道轻重。”春杏娘拍着女儿的手道。
刚来时郑嬷嬷便告诫过她一番了。这年初一的,哪家不是忌讳这些神呐鬼的,镇国公府却还是为着一只猫做了,可见这猫的重要。富贵人家发生点什么也不稀奇,她心中安慰自己淡定、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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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侯府
武安侯夫人强忍满腔怒火,沉声问道:“可查出了是谁给老夫人那符饼的?”
大丫鬟白芷小心答道:“老夫人身边的翠芹说只二夫人昨日下午来时带了个匣子,当时老夫人将人都遣了出去,她并不没瞧见二夫人带的是什么。”
武安侯夫人闻言眼神冰冷,翠芹说的二夫人是她的弟妹,武安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曹氏。
武安侯发迹后,将住在乡下的母亲和弟弟一起接到了京城侯府,曹氏是苗家老二苗志的妻子。
人常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苗勇很早便入了军营,家里只剩母亲和苗志相依为命。
苗志性格懦弱,十分听话,与性格刚毅的大儿子相比,自然更得老夫人呵护偏疼。加之曹氏能说会道,惯会哄老夫人开心,因此,但凡老夫人有什么好的,都先惦记着二房。
这些武安侯夫人本并不在意,不过是乡下来的,没有什么见识,得的也不过是些脂粉钗环的死物,她还不看在眼里。
苗志没有功名,武安侯为他在驻守城外的御营军中找了个闲职。
日常还让他管了些侯府中的产业,也算有个正经事做。
虽是如此,武安侯府却是由武安侯夫人牢牢把控,本并不担心二房能翻出什么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