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修眼神暗了暗,依旧低着头。
皇帝看了眼陆砚修,故意提起往事,“听闻你母后给你选了个少卿。”
父皇日理万机,怎么会有时间管这些?
他自从拿到玉玺后,越来越焦虑,这份权力已经让他如坐针毡了。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这段时间她与陆府来往甚密,尤其是江南科考后他更是注意到了自己。
他这样突然关心自己的婚事,其实是害怕外祖父与陆府联手吧。
元扶歌微笑着说:“那都是母后闺中密友说笑的,就好比父皇您说要将虎符放在陆府一样。”
她看似笑着,实则眼底毫无冰冷。
元扶歌故意用虎符试探皇帝,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她第一次这样尖锐地问他。
皇帝朗声笑道:“小丫头还学会打趣父皇了。”
陆砚修一怔,汗颜,替她打着掩护。
“就是,公主最爱开玩笑了。”
元扶歌敛眉收色,坐下道:“父皇说笑了。”
皇帝被人戳中了心思,他笑了笑,转身又对着陆砚修道:“伯棠你这背的怎么样了?”
陆砚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嗫嚅着:“就快了.....”
其实他一个字儿都没看进去。
自从昨天开始,他就算熬夜看也看不进去。
陛下话题转的突然,陆砚修还什么都没准备,还沉浸在刚才的侥幸中,沾沾自喜。
皇帝拍拍陆砚修,看向元扶歌,若有所思地提醒着。
他干笑着:“疏晚可不准偏心啊。”
让她别偏心也不看看自己,这么为难一个呆子也是没谁了。
元扶歌呛道:“父皇才是,让一个文官同武官比,您可真想得出来。”
皇帝抬眸,眼神里透出危险地意味。
他沉声道:“你可真是越来越有你母后,年轻时的气势了。”
元扶歌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讽刺,他在用自己的权力在警告她不要触碰他的底线。
但她偏不,她已经受够这种被压迫的生活了。
元扶歌嗤笑,“父皇谬赞了,比起贤妃我觉得母后还算贤德。”
“你这是在怪朕夺了你母后的凤印?”
“不敢,父皇做什么自有自己的道理,儿臣不敢妄言。”
她对他的这种威胁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之前的沈淮序,后来太子,还有一个威胁着她生命的二哥,所有人都在威胁她的时候这个父亲却想着让外祖父带着她走。
他不想看见她,因为她间接害了他最疼爱的女儿。
她在江南遇到的那些事,他必定是背后推波助澜的人之一。
他对自己的亲骨肉都这么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室内的气氛一度僵持,陆砚修夹在中间不知该怎么办。
这是天家的家务事,自己不好插手。
他冲着元一摆手,元一心领神会,趁着没人注意从后窗翻了出去。
没过多久,陆司遥来了。
她踮着脚跟陆砚修打招呼,打着手势说父亲那边好了。
陆砚修如临大赦,他对着妹妹感激点头。
陆司遥清了清嗓子,在门口恭敬道:“陛下家父回来了...”
“陆将军回来了,那我们走吧。”
皇帝面上一松,转身笑着应着。
元扶歌捏着那本书,摩挲着上面的字,若有所思。
皇帝今日突然造访,她恐何云雁那边生变,她也告辞,“少将军,天色不早了我也要走了。”
“啊?”
“抱歉,我下次再来。”
“那好吧~”
元扶歌与皇帝一前一后地离开陆府。
陆砚修站在门口,傻呵呵道:“你刚才听到没有,她居然会维护我了。”
陆司遥看着他得瑟的那个样子,忍住捶他一拳的冲动。
她环手靠在,门框上,“知道了,知道了...”
陆司遥长舒了口气,“那兄长可要沉住气啊。”
“这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