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静静地坐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晌午,祁桓身边的盛公公来请她过去。
秋掉的叶子被冷风终结了最后待在枝头的时光,吹出一地的萧瑟。
不过,云浅已经准备好迎接这一场瓢泼的秋雨了。
她面色冷沉,甫一踏入祁桓的殿门,就感受到了祁桓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
祁桓阴鸷的神色死死地盯着手里的东西,宽大的手掌上满是因太过用力而凸显出来的青筋,仔细看还有些微微的轻颤。云浅一进来,祁桓就将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可任谁都看得出来,此时的他不再是往日那个会惯着云浅的祁桓了。
他感到极为的愤怒,眼里满是翻腾的怒意,嘴角也抿成极为平直的直线,直到看到云浅退缩而不敢走近的脚步,他嗤笑了一声,好像在笑云浅的天真,又好像在笑自己的愚蠢。
蠢到一次又一次信了这女人的鬼话。
“浅浅,怎么不敢上前来?”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轻笑,犹如魔鬼撒旦的低语。
见云浅还是不肯上前来,他极力忍耐了下突突跳的太阳穴,突地起身,大步走上前去将云浅拽了过去。
男人的力道很大,云浅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她简直是被硬生生地拖过去的……
男人强势地钳制住她,叫她看着桌上的东西,附在她耳边说着。“浅浅,你告诉朕,这是什么?”
气氛已经降至了彻骨的冰点。
云浅随着视线看去,那是她画过的闻祈的像,少年英姿雄发,风流倜傥,遥遥站在桃花林下,端的是一派少年侠客。
祁桓怎会不知这是闻祈,这样的场景,他早已在梦中见过,郎才女貌,好不登对。
如果不是暗卫告诉他,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女人心里还一直藏着人,真是念念不忘呐。
云浅的身子被一阵寒意所侵袭,
“呵,朕的女人,躲在宫中,看旁的男子的画像,以解相思之情。是吗?”
祁桓已经彻底疯了,不仅仅是一幅画了,暗卫还告诉他,还有一只簪子,那只在梦中被他摔得粉碎的簪子。她还真是宝贝他的东西啊……他赏了那么多珍奇,比不上那人送的一支,是吗?
闻祈,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呐。他双眼猩红,他感受得到云浅的身子在抖,连解释都解释不出来了吗?骗她说心思郁结是因为旁的缘故,骗他说自己愿意和他在一处……
祁桓眼底满是疯狂,他掐住云浅的脖子让她看着那幅画是如何被付之一炬的,慢慢感受着云浅颤抖的身体。
云浅感受到了一瞬的窒息,她压抑着跟他动手的本能……不能,不能放弃。
指节优越的大掌轻轻抚摸着云浅的脸,云浅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好像很害怕一般。
祁桓嘴里又发出阴森的笑声。
“你在怕什么?嗯?”
“他,他已经死了。”云浅伏在他怀里,有些哽咽地说着,艰难无比。好像在说你没必要跟一个死人计较。
殊不知祁桓听到这话,笑得更加癫狂起来,眼底满是失望和痛心,就是因为他死了才能一直住在你心里是吗?
紧合了合眼,再一睁开眼来,祁桓好似恢复了些清明般,嘴上却说着,
“浅浅,你放心,朕这就去叫他死也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