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我真的就睡一会儿。”寒苏露出苍白的笑容,伸手擦掉江滟月流出的眼泪。
江滟月拼命摇头,“不要!万一我叫不醒你怎么办?我害怕,你不要睡!”
这种交代遗言的话语,江滟月哪里敢让他睡,用蛮力把寒苏硬拽起来,“我们一起吃东西,打游戏,总之你别睡。”
“好吧。”灿烂真挚的的笑容绽放在寒苏苍白的脸上,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江滟月忍不住陷入怔忡。
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
江滟月忽然想起久远的初中课文。极致的美丽,真的会让观者陷入停滞。
寒苏每动一下,都会牵动身上无数伤口,好在这么多年来,疼痛已经像是一层新的皮肤,长在了他的身上,寒苏早已习惯,不会因为疼痛露出任何表情,产生任何情绪。
就好像他一点都不痛。
寒苏愿意做任何她让他做的事情。
寒苏拿起茶几上吃了一半的冰淇淋,像江滟月那样,挖了一小勺放进嘴里,顿时笑眯了眼睛。
“真好吃,我从未吃过。”
江滟月这时根本无暇顾及寒苏吃了她吃过的冰淇淋,赶紧去冰箱里拿了一大堆零食,小山一样堆到寒苏面前。
“相信我,这些都是你没吃过的美味,你不试试太可惜了。我还有很多你没吃过没见过的好东西,三天之后,我一一拿给你尝试。”
寒苏又舀起冰淇淋吃了一口,笑弯了眼睛,“好。”
寒苏眼中亮起光来,笑起来更加迷人。
不是因为别人喜欢他这么笑,也不是他需要别人达成他的目的才这样笑,而是真心实意地,开心地想要笑。
而真实的东西,最打动人,比以往的任何表演都更有杀伤力。
“你在担心我,对吗?”寒苏狐耳轻动,鲜活起来的眼眸活泼狡黠。
真好啊,他喜欢的小雌性,满心满眼都是他,为他绞尽脑汁,为他提心吊胆,如果可以,寒苏希望生命永久停留在这一刻。
江滟月点点头,故意道:“你死在我这里,我会害怕得睡不着觉,我也算是救了你,你不要恩将仇报。”
江滟月的意思其实是害怕死人这件事本身,国人总对死讳莫如深的,和死谁关系不大。
但寒苏显然不是这么理解的。
寒苏笑起来,身后的尾巴本能地想摆动起来,但被尽数折断又锁起来无法愈合的尾骨,轻轻一动就是如山如海的疼痛。
寒苏握紧舀冰淇淋的小勺,手背青筋更加明显,浅浅吐了口气,轻柔道:“你不让我死,那我就活着。”
江滟月没心思去管寒苏语气中的暧昧,现在寒苏就是纯靠命硬挺着,现在挺住才是第一要务。
江滟月又打开一盒新的冰淇淋,“你等三天,如果你长不大是毒素造成的,我可以救你,你稳住。”
“我一个伴侣是昆仑现任的大祭司,医术非常好,他绝对能救你。”江滟月勉强给自己找补了一下。
寒苏笑容淡了一些,但很快又恢复,看不出任何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