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和孤月都没什么医德,对待病人永远都是:你想活着,那我尽力救你,你要寻死,那就安静死一边去,不要烦我。
蛇兽本来也不是在父母膝下承欢的种族,对于亲情的淡漠、父爱母爱的缺失,兄弟俩其实并不在意。
所以兄弟俩愿意为母亲生命的延续出一份力,自己家的事自己解决,用其他不相干的人试,怎么也说不过去。
让无尘和孤月在意的是,每一次,他们都是在做无用功。
每一副药他们要和许多巫医一起斟酌用药,然后在他们身上尝试。
为了让他们的身体情况和母亲相近,在试药前还要用各种方法把他们自身的属性压制下来。
当然,兽人雄性恢复力强,无尘等级还高,倒也没有真的有性命之危。
有时,无数人几个月的辛苦也就是一碗药。
端着药碗,走上上千台阶,到达属于腾龙的浮空岛,隔着门,能听见母亲哀戚地质问父亲。
问他为什么用自己的孩子试药,他们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的心多么疼。
说她活了一百多年,享尽荣华,尽够了,不要再给孩子们徒增负担。
然后夫妻俩抱头痛哭,悲恸不已。
只有高处的风吹凉了手里的药碗,也吹乱了年幼小蛇的思绪。
如果真的心疼,那为什么他们试药的时候没有人阻止呢?为什么每一次试药完了,又有新的药试呢?
兽人的思维是简单直接的,喜欢就对他好,心疼他就不让他受苦受累。
所以兄弟俩确实理解不了,为什么想死的人死了二十多年还没死,母亲心疼他们,他们却根本感觉不到。
直到遇见了江滟月,这种情况才被江滟月的一句话精准概括——
他们兄弟俩只是那夫妻俩play的一环。
有他们没他们,顶多算个锦上添花的气氛组。
药要他们亲手端上去,跪着磕头求她喝,才能显得出母亲的勉为其难,显出母亲的迫不得已。
才能显出他们孝顺,显出他们多想留住她。
对此,兄弟俩同样在江滟月那里学到了一句精准的话——
你是不是有病?
两位兽世最顶尖的医生,平等讨厌所有寻死觅活的人。
孤月花了些功夫把寒苏救醒,大雄性一个唾沫一个钉,说到做到。
寒苏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聚焦到江滟月身上,眼睛一下亮起来。
“我这沙发10万,到时候你连医药费一起赔给我吧。”江滟月表情复杂地看着寒苏。
江滟月现在对寒苏更多的反而是恐惧,当一个正常人面对一个会自残的精神病人,大多数时候,都是惊吓多过同情。
害怕他把刀扎向自己,也怕他把刀扎向别人。
人趋利避害的本能会让人对鲜血感到恐惧和排斥。
当窗明几净的家里,舒服柔软的灰色布艺沙发被浸透,血腥味弥漫整个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