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都聚在一起,此举何为?”
“霍小公子才从边境回来,公主对他不太熟悉,微臣想着,早日熟悉熟悉,也好为日后铺垫铺垫。”
这冠冕堂皇的说法,宣德帝差点一笔杆子砸到他脸上,“说实话,不然你等会儿出宫,就会有国师暗恋小宫女的传闻。”
紫阳:“……”,果然这个皇帝阴得很,每次进宫来,不是传他看上了哪个宫女,就是他和宫女眉目传情。
所以他才不爱来这。
“其实是长公主殿下想要和他们切磋切磋,以实认老大,”
“她想?”宣德帝声音拉的老长,浓浓的反问味道,逼得紫阳又一次改变了说法。
“是微臣想,公主在人堆是老大,我在师门里就是大师兄,我想沾沾公主的光,皇上您就说答应不答应吧?”
紫阳破罐子破摔了,他每次好声好气,这皇帝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那他学玉清耍无赖吧。
“早说呀,三言两句说清楚的事情,你搞得像是什么间谍接头似的,朕一向好说话,就是没想到国师的脸皮这么厚,几十岁的人了沾小孩子的光,啧啧啧。”
这皇帝什么时候是个碎嘴子了?
“微臣这是光明正大的沾,总好比皇上你暗戳戳的在背地里沾光,心里偷着乐强吧。”
宣德帝:“……”,这个国师不对劲。
“放肆!”
声音慵懒,威慑力不强,看来没生气。
“这件事情微臣早都和公主说过了,公主答应的了,还请皇上让臣去见公主吧。”
皇帝摆摆手,让他走了。
“朕什么时候沾那小崽子的光了,她不抢朕的东西都不错了,这国师,什么时候学了这一套了。”
孟胜在一旁小心提醒,“皇上,殿下这一出宫,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呢,要不要奴才去提个醒?”
宣德帝淡淡看了他眼,“你倒是观察的仔细。”
孟胜顿觉背后冒冷汗,忙低头说道,“奴才伺候皇上,没点眼力见怎么能有资格留在皇上身边呢。”
头顶没了声音,室内一片静谧。
正当他认为自己越矩,皇上估计是不喜时,声音响起,“去告诉周殊星,酉时一刻之前,朕必须要看到完好无损的她,迟了一刻,后果自负。”
孟胜脑门上直冒冷汗,“是。”
他要是原话转达,怕是不要命了吧。
还有,这关心方式,还真是浓浓的皇上的风格啊。
“父皇原话是这么说的?”
孟胜赔笑道,“殿下,这原话您应该猜得到,奴才不敢学啊。”
“切,我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肯定是这么说的。”殊星捏了捏嗓子,板着小脸,一字一顿,“去告诉周殊星,要是不按时回宫,朕打断她的腿,扔到荷花池里做肥料。”
孟胜:“……”,您开心就好。
等殊星走了,孟胜后面的小太监凑近一步,“公公,皇上口谕,您可以照实说的呀,为何要怕?还有公主怎么能用那个字呢。”
孟胜低头瞧了他一眼,笑了笑,“你说什么?”
太监脑子里的警钟突然敲响,“没…什么,是奴才说错了话,公公,小人刚从内府局调过来,脑子不清楚,还望公公恕罪。”
“这些个东西是怎么做事的,怎么什么人都能往皇上和公主身边凑!把你们的皮给我绷紧了,这皇上和长公主就是最大的主子,主子都没发话,你个奴才有什么资格有意见!”
小太监连忙跪地求饶,“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奴才口无遮拦,是奴才的错,还请公公看在我是新来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这真是没脑子?还是来挑事儿的?
“拖下去吧,别脏了这地儿。”
跟在孟胜身边多年的人,明白了这小子的下场,立刻上前拖着人就离开了。
跟在身边的人噤声,连呼吸都放慢了,争取别让自己犯错,少说话,多做事。
“留口气,别弄死了,说不定后面有条鱼呢。”孟胜刚回到养心殿,就听到宣德帝说了这句话。
这刚发生的事情,皇上就知道了?
孟胜一瞬间感觉自己身后布满了眼睛,冷汗刷的一下就冒出来了,刚才自己没有做错的地方吧?
刚才一副生杀予夺的权利,感觉瞬间就易手了,自己脖子上不知何时也悬了把刀子。
“放心,你跟着朕多年,知道的也不少,朕用的顺手,再换一个不一定能顺朕的心意。只要你无大错,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孟胜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然后跪下谢恩。
“多谢皇上宽宥,奴才定当竭尽所能,伺候皇上。”
……
“殿下,大家都在微臣的府邸等您了,只需要稍稍劳烦你一回,耽搁点时间。”
马车摇摇晃晃,殊星坐在里面,无聊的也跟着晃。
“这还是国师自省之后,第一次见我,怎的客气了不少?”
“微臣反省自身,深觉平日里太过随意,失了分寸,把师门的叮嘱丢在了一旁,方才酿成大祸。此后定当多多反省,前车之鉴,铭记于心。”
殊星听得累得慌,端坐着也感觉累,本来想歪着坐一坐的,可这个国师客气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懒得理他。
到了国师府,里面除了侍从,空无一人。
“这就是你说的,都在等我?他们隐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