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自己瞅?”
此时的刘文光,又羞又气,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人群的哄闹嬉笑中,几路人来到了厂机关楼保卫科。
宋金海让人,把孙建伍和刘文光他们一伙人,都关进了保卫科办公室。自己去给主管纪律的副厂长打电话。刘文光却和宋金海说自己有泡尿,想去解手。宋金海虽说不情愿,但也不好说什么。就让保卫科的同志,押着他去了卫生间。这刘文光也是听话,五六分钟的功夫,一瘸一拐的,就回来了。
等着副厂长带着人事科孙科长一起下了楼,宋金海和副厂长简单地说了一下打架的事儿。几个人就来到了,关着孙建伍和刘文光他们的屋子。
宋金海亲自给副厂长和孙科长倒了杯水后,就一屁股坐在孙建伍他们面前。
“聚众闹事,你们几个谁先说吧,怎么回事?”宋科长问。
刘文光眯着肿胀的眼睛,看了看几个手下,一举手道:
“我先说,今天打架是我们不对,但我们是有原因的!锅炉房这孙子…这孙建伍欺负人,他破坏我搞对象!”
“刘文光你别血口喷人,叫谁孙子?谁破坏你搞对象?”
孙建伍一听刘文光的话,当时火就上来了。
“孙建伍,你先消停会儿,让刘文光把话说完!”坐在中间的副厂长说。
刘文光一听又说道:“副厂长,您得给我做主!就是他,他孙建伍和我抢对象不说,还动手打我。不信,你问问他们。”
说着,他用手一指他的几个手下。
“嗯!嗯!对,对!我们刘哥要和化验室的柳春梅搞对象。本来俩人都谈上了,这姓孙的,横插一杠子耍臭无赖,还打了我们刘哥!我们几个也是看刘哥挨了欺负,才一起去找孙建伍的。”
刘文光几个手下叽叽喳喳,一起附和着。
孙建伍腾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放屁!”
“孙建伍,你先坐下,还没问到你呢,先让我把话问完!”副厂长说。
接着,刘文光这小子脑袋一转:
“本来我和化验室柳春梅,谈恋爱谈得好好的。这孙建伍看着眼气,就来搅和我们俩。那天我和柳春梅在小树林里寻思唠唠嗑,他就找来,死缠烂打,还动手打了我。我气不过,就回车间叫了人,想揍他一顿”。
孙建伍听完,真想再给这孙子几巴掌。
好在副厂长并没有光听刘文光说的,他让孙建伍也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建伍就把那天,刘文光在小树林要对柳春梅耍流氓的事儿,和今天早上刘文光带人到锅炉房斗殴的事儿,也说了一遍。
听了双方的话,宋金海和副厂长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就让人去把柳春梅找来。
十几分钟功夫,化验室主任领着柳春梅也过来了。
柳春梅一进屋,先给副厂长和几位科长鞠了一躬,然后就和自己主任坐在了一边。
宋科长问柳春梅:“春梅同志,这几个人你都认识吗?”
柳春梅看看孙建伍,又瞅瞅刘文光,揪着自己的衣角说认识。
“春梅同志,你放松点。找你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了。你和刘文光什么关系?”
“没关系!”
“你和孙建伍是什么关系?”
“也没关系,就是孙大哥帮过我。”
“哦。刚才刘文光说,他正和你谈恋爱,是孙建伍缠着你。为了你,还打过他,有这么回事儿吗?”
一听这话,柳春梅从凳子上站起来:
“宋科长,副厂长,你们别听刘文光瞎说。我没和刘文光谈恋爱,他就是个臭流氓!”
柳春梅的主任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让柳春梅放松,把事情来龙去脉,都和大伙儿说个明白。
柳春梅咬了咬嘴唇,吐了口气。
把刘文光如何借着谈恋爱的名义纠缠自己,还要对自己耍流氓,孙建伍怎么保护她,见义勇为的事儿又详细说了一遍。
柳春梅哭着讲完了经过,大伙儿听完,也都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宋金海安慰了柳春梅几句后,一拍桌子道:“刘文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文光无赖地又辩解了几句。宋金海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谁啊?进来!”宋金海喊了一句。
推门进来的,是厂工会的韩副主席。除了副厂长外,几位科长、主任看韩副主席进来,都自动站了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你们该忙忙你们的,我找副厂长汇报点事情。”
韩副主席先跟厂长打了声招呼,随后又微笑地向屋内四周点了一下头。
副厂长“嗯”了一声,回头对宋金海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他起身,随韩副主席走出了屋子。
没几分钟,副厂长将门推开了半扇,对正讲话的宋金海招了招手,示意宋金海出去。
宋金海见朱副厂长手势,也起身出了门。
房间里,只听见柳春梅低着头,轻声地抽泣着。在她脸上,好像映射着无尽的委屈。
孙建伍远远地看着她,然后也跟着低下头,不停地搓着黝黑的工作服。
刘文光却眯着猪头一样的眼睛,嘴里竟然泛出几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