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个没良心的,你以为人家愿意给你上药?你个老东西,人家年轻人打架,你逞什么能?瞧瞧这脸,让人打得像猪脑袋一样!不是我说,小伍子怎么惹上刘文光那个坏蛋了?”
孙建伍听出来说话的人,一个是张师傅,另一个是食堂的打饭工刘姐。敢情自己师傅应该是和刘姐好上了,孙建伍捂着嘴,偷偷地笑。
“娘儿们家的,你懂个六?今天要不是我,小伍子得让刘文光那帮兔崽子揍死!你别看小伍子部队回来的,就他那白净的样儿,还不如我这个老棺材瓤子。”
刘姐一扭头,放下手里的红花油:“就你能!你再厉害,也是老小子一个了,挂了霜的老黄瓜种子还能硬哪儿去?”
“我硬不硬,你不知道啊?”说着,张师傅拍了一下刘姐的屁股。
“别闹,一会儿再让别人看见!”
这一巴掌拍得刘姐是满脸羞红,拍得老张头是心猿意马,没羞没臊。
“咳…咳”
孙建伍假装咳嗽了几声,屋里的刘姐“腾”地一下子把手从老张头的手里抽了出来。
“刘姐,师傅,你们都在啊!师傅,你怎么样了?没伤到吧?”
老张头看了一眼刘姐,尴尬地笑了笑。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岁数大了,冷不丁地一伸手,就抻着了。这不让你刘姐,帮我贴副膏药。”
“嗯,嗯,小伍子…唉…我就是帮你师傅贴膏药,别的,俺俩可啥也没有…”看着刘姐臊红的脸,孙建伍哈哈大笑,随后说道:“我说刘姐,你和我师傅正大光明地谈恋爱,怕啥?”
“谁和他谈恋爱?一个老棺材瓤子,我能稀罕他?”
“哈哈,刘姐,你啊,这么大岁数还不好意思…”
老张头看着孙建伍,一咬牙站了起来。
“伍子,我和你刘姐也好了几年了,我寻思着,今年年根就娶了她。”
“去你的,谁要嫁你!”刘姐一扭红透的脸,放下手里的膏药,就跑了出去。
哈…哈哈…
孙建伍又是一阵大笑。老张头也附和着尴尬地笑了几声。
“伍子,这回你打了刘文光,也算是惹了你不该惹的人啊!”
老张头收起了笑容,郑重其事地对孙建伍说道。
“哦?这刘文光不就是个小无赖吗?”孙建伍问道。
“刘文光是个无赖不假,可你知道为啥,他在化肥厂敢这么猖狂?这些年驴性霸道地,化肥厂也没人收拾他吗?”
老张头给自己的茶缸续满水,又给孙建伍倒了一杯,递给了他。
接着,这老头抿了一口茶水,向孙建伍讲述了起来。
这刘文光是接他爸班儿,才进的厂。
早些年,老张头还和刘文光的父亲,一个车间滚过马勺捞饭吃。刘文光小的时候,经常来化肥厂玩,所以老张头也算看着他长大的。
要说这刘文光自小,就是个调皮捣蛋的熊孩子。趴女厕所看老娘们大白屁股、往老师饭盒里扔毛毛虫子、欺负低年级同学扒人家裤子。就是大马路上跑条狗,这小子都敢上去摸摸狗鸡子,堵它屁眼子。
慢慢地,刘文光长大了,就更是一肚子坏水儿。打架斗殴、拦路截道、调戏女同学,十几岁就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混混儿。俗话说得好:学校管不了,社会拉送套。这兔崽子没到十六岁,学校见他总惹事儿,屡教不改,就开除了他。没了管束的刘文光,更是无法无天,纠集了一帮地痞无赖,天天干着坏事儿。
看着这小王八蛋整天不学好,三天两头地竟惹事儿,他妈天天闹着他爸,让刘文光把班接了。希望这小子一来,有个单位能收收心。二来,也能让厂子替他们老两口管管刘文光。
就这样,刘文光他爸提前办理了退休,早早地让他接了班。
老头以为他进了单位,步入社会也能成长起来。可谁曾想,这货也是狗改不了吃屎,猫改不掉偷腥。
这货进厂后,拉帮结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正经上班,久而久之就成了化肥厂的厂混子。
厂里也处理过几回刘文光,可这刘文光有个好姐夫。
他姐夫现在是县农资局二把手,化肥厂正好归县农资局管。厂领导也不想因为刘文光得罪他姐夫,所以,每次处理刘文光,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刘文光呢,这仗着他姐夫这层关系,在化肥厂更是肆无忌惮。
听完了老张头的讲述,孙建伍看着自己师傅,半天才说了一句话。
“师父,你说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臭小子,你是榆木脑袋吗?我说的什么意思,你听不明白?”
说完,老张头在孙建伍脑门上重重地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