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勇,都他妈是你!我他妈这辈子嫁你,真是丢了大人了!”
听这声音。
估计是那边韩国勇她老婆,打不过小李子媳妇儿,把气撒在了韩国勇的头上。
“哈哈,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老张头一把拉过宋金海,搂着他肩膀趴在墙头上,一起看着韩国勇家。
现在韩国勇的近况,用两句成语就是:狼狈不堪,苦不堪言。
他老婆调转了出气的方向,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他的身上。
看着韩国勇被他老婆揪着头发,撕扯着衣服,宋金海的心里,也是别提有多解气。
说心里话,从韩国勇当上副厂长的那天,宋金海心里就憋着一股气。
副厂长这个职位,他也确实盯了很久,按资历他甚至排在了韩国勇前面。
在正科这个位置,宋金海已经坐了五年。工作能力上,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唯一他宋金海不会的,就是钻营。
本来,老郑病退了以后,老朱向农资局推副厂长的第一接班人就是宋金海。
甚至农资局的组干部还派人下来,专门找宋金海谈过话。
就连宋金海也以为一切都是板上钉钉、手拿把掐的时候,突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韩国勇竟然玩起了弯道超车。
宋金海不是输不起,他是不甘心输给韩国勇这个小人。
………
“走吧,金海,咱俩找个地方喝两盅?”
老张头一拍宋金海。
“不看了?”
宋金海问。
“还看这怂货干什么?金海,咱俩打个赌吧!”
“赌什么?”
“赌他韩国勇明天就得让人,把公示板上的处理公告撤了。而且伍子他们,还屁事儿没有!”
老张头笑着看着宋金海。
”哦?你就这么确定?行,我和你赌一把。不过咱哥俩儿赌什么做输赢?”
宋金海见老张头这么肯定,顿时也来了兴趣。
“呵呵,我要是输了,你再去锅炉房澡堂子洗澡,我老棺材瓤子给你白搓一个礼拜后背,外加小茶水伺候你。”
宋金海点头表示同意,然后饶有意味地问着老张头。
“那我要是输了呢?”
“你输了,简单。你他妈主动去把胖刘,给老子找回来!宋金海,我到现在都还想弄死你,你说你那嘴咋就那么欠呢?整的到现在胖刘都不搭理我。”
“哈哈,你啊你啊,行,就这么定了!走吧,老哥哥,咱俩喝酒去吧,今天我请你喝酒。你都不知道,咱家属院对面,新开了一家年猪烩菜,老毙了!那血肠熬得,真他妈地道……”
………
第二天一早,有关于韩副厂长家门口的大战,成了全化肥厂最大的谈资。
食堂里,工区内,小路旁。
工人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津津乐道地讨论着,关于韩国勇家门口大战的各个版本。
但是不管每个版本如何变化,唯一相同的就是,韩国勇因为搞女人让她老婆挠了。
今早的上班,韩国勇是从厂区的后门偷着进来的。
饶是这样,还是有不少本厂的职工,看到了他倒霉的尊容。
看着他们看到自己后,除了打招呼以外,就是各种偷笑和窃窃私语。
韩国勇当时,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低着头,韩国勇用手上的公文包挡住了他的脸,然后飞快地跑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把公文包扔在沙发上,韩国勇一屁股坐在椅子里。
掏出了烟,刚想放进嘴里。一张嘴,脸上撕裂的疼痛,就差点让他把早上吃的饭吐出来。
狠心扔掉手里的烟,韩国勇的手用力地猛拍着桌子。
“贱人!贱人!都是他妈贱人!
“咚咚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让韩国勇暂时收起了脾气,对着门口轻喝了一声:
“谁啊?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财务科王科长,她很有礼貌的刚张嘴,想和韩国勇打着招呼。
“韩副厂长,我来找…”
可当她看到韩国勇那满是伤痕,一张五线谱的脸时,就是一愣。
“韩副厂长,你的脸?”
韩国勇用手一挡,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磕磕巴巴的说着:
“没事儿,没事儿,昨天,昨天晚上,逗猫,让猫挠的…猫挠的…”
韩国勇家的事儿,整个单位都传遍了。王科长当然知道韩国勇明显就是说谎,可碍于人家是领导,她也不好说什么,就破下驴地安慰道:
“哎呀,那得去打狂犬疫苗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那猫爪子多埋汰啊,什么花柳,梅毒的,老韩啊,你可不能大意啊!”
韩国勇当时脸上一绿。
“嗯嗯,王科长,你来找我是?”
感觉自己说错了话,王科长也是尴尬地笑笑。
“哦,我怎么把这茬忘了,你看我这记性。韩副厂长,昨天我和科里的小张去了县宾馆。准备把这个月咱们厂,在县宾馆挂账的招待费结算一下。可是经过我和县宾馆财务的对接,发现我们有一笔你签字的餐饮费严重超标。”
王科长边说边从挎包里翻出一张单据。
“哦,那天几个兄弟市县的采购商来了,要和咱们厂订购一批化肥,我和朱厂长打了招呼的。可能那天人多,有了点小超支,不过这不算太过分吧?哈哈”
韩国勇也是边说,边接过了王科长递过来的单据。
“小超支倒是没问题,上面要是检查我也能说的过去,可是…可是…韩副厂长,你这超支的,未免有点太多了吧?”
韩国勇打开单据,先是扫了一眼底下的落款签字。
确认是自己的笔迹没错后,这才认认真真地,从上到下仔细地核对起来。
松鼠桂鱼一份,东坡肘子一份,野山鸡炖蘑菇一份……
没什么问题啊?
再往下一眼,底下一行小字差点让他惊掉了下巴。
“聚精阁:避孕套一盒,五粮液一箱,中华烟五条,蜂蜜黄金馒头两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