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孙建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包的好像个粽子。就连呼吸,都感觉特费劲。
转着头,左右各看了看。
哎呦我操?
这地方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刺眼的阳光,雪白的床单被罩,还有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
再仰起头,头顶上点滴瓶子里的药水,已经打了一半。又抬起手腕瞧了瞧,手背上插着针头的地方,不知道怎么了,肿着一个紫青色的大包。
还有…
后屁股怎么这么紧?摸起来好像还硬邦邦的疼。
再仔细看了屋里一圈。
我日你妈!
我说怎么他妈一股福尔马林大水池子的味儿,搞了半天,这是医院!
撑起了胳膊,孙建伍想赶紧下床快跑。
奈何他刚起身,就觉得胸口像放了一块千斤的巨石,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动作的幅度再大一点,那两侧的肋条骨,又像被人用一捆子钢针猛戳。阵阵的刺痛,又让他倒吸着凉气。
“哎?你怎么起来了?别乱动,快回床上躺着!”就在孙建伍还在为下床,做着努力的时候。病房的门口,推门进来了一位打扮很时髦的长发女人。
这女人一看孙建伍笨笨卡卡的想下床穿鞋,就几步小跑了过来。
本来孙建伍已经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坐了起来。
没想到让这娘们儿一推,孙建伍“噗通”一声又倒在床上。
“小子,医生刚给你做了肋骨复位,你现在暂时还不能下地,必须要卧床休息。你有什么事儿,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办!”
眨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这女人慢声细语地对孙建伍说道。
女人的说话声音很好听。口齿间就连呼吸的动作,也显得格外优雅。
听着她说话,孙建伍的脑子里突然窜出了一句成语。
吐气如兰!
“我怎么在这?还有...大姐,你又是谁?”
听到孙建伍叫自己大姐,这个漂亮女人的脸上明显就露出了不悦的表情。皱着眉头,这女人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
“大姐?你这人说话从来都是这么无趣吗?还是说,你的眼睛天生就是有问题?”
“哦,对不起,老妹儿…”
孙建伍赶紧因为说错了话,和眼前的女人道歉。
“行了,你可以闭嘴了。我以为你撞上我的车,是因为你的眼睛有问题。现在看来,我一会儿还得给你挂了脑外科!”
这个漂亮的女人似乎真的让孙建伍给气到了。
翻了一个白眼,气鼓鼓地坐在了孙建伍的对面。
“挂什么脑外科?我也不迷糊,就是胸口疼!”
孙建伍又要尝试坐起来。可是费了半天劲儿,胸口还是疼得他头晕目眩。
“你说你这人可是真犟!我都说了你现在只能卧床休息,不能下地活动,你到底想干吗?”
说完,这女人站起身子,走过来扶住了孙建伍。
“你就不能老实一会儿,你到底要干嘛呀?”
“我,我有尿!”
“...”
……
等孙建伍在同屋的病友搀扶下,一步一顿地回到了病房,就看见那个漂亮的女人坐在床头,正削着苹果。
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仿佛为这美丽的女人披了一件金色的披肩。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细嫩的腮边,泛起的红晕又像极了一颗熟透的苹果。
坐回了自己的床上,女人递给了孙建伍一个刚削好的苹果。
“吃吧,给你削的。”
小心翼翼地接过,孙建伍啃着苹果问:
“你撞的我?”
“想什么呢?你自己骑着车路也不看,摇摇晃晃地就跑到了马路中间。也是该着我倒霉,一拐弯刚加油,就碰见了你!”
女人说的很委屈,两只胳膊抱在胸前,噘着一张红嘟嘟的小嘴。
“哦?”
孙建伍靠在枕头上,闭着眼睛咬着苹果,回忆着自己被撞飞前的画面。
仔细想了想,好像真和这女人说的差不多。自己送走了栁春梅以后,就像丢了魂一样。心里就像缠了一团乱麻,扯不清,理还乱。
“我的医药费是你垫的?”
扔下了手里的苹果核,孙建伍问了一句。
“除了我,还有谁能帮你把钱出了?遇见你真是倒霉,撞坏了我的车不算,还得我给你掏医药费。就连你吃的苹果,也是我花钱买的!”
“姐…妹…,不是你到底叫啥啊?我现在身上也没揣多少钱,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让人把钱给你送去。”
孙建伍也感觉自己惹得祸,让一个女人给他掏腰包垫钱,他实在是过意不去。
“你是得记好了我的名字。毕竟我家也不是开银行的。我叫曲小影,在文化宫上班…”
“曲小影,名字挺好听,就是这脾气怎么这么爆?”
孙建伍念叨着曲小影的名字,自言自语道。
“你管我!吃你家粮了?”
这曲小影的嘴茬子也是厉害,几句话噎得孙建伍一愣一愣的。
苦笑了一声,他也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叫孙建伍,现在…现在…”
“送报纸的嘛!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吞吞吐吐的,白长这么高的大个子。”
一提起报纸,孙建伍才恍然想起自己没送的报纸和自行车。
双手艰难的支撑了身体,胸口上的疼痛却疼得他直打哆嗦。
“你又起来干什么?不是你和床有仇啊?你是…是不是…你又有那…”
曲小影满脸通红地,指了指孙建伍的裤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孙建伍低头一看,恼怒地说道:
“你想什么呢?我也不是前列腺有病。我就是想看看我的报纸和自行车去。”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就你现在这身体,能直溜的走到厕所不打晃,都算我服你。这几天的报纸你也别担心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帮你送。不过…车子嘛,估计你以后都可能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