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走过来的时候,萧戾已经倒了在桌子上倒了三杯茶。
沈从舟见状,神态自然地在其中一把石凳上坐下,一言不发地保持沉默。
楚怀清见状探究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就听到萧戾用不冷不淡的声音招呼他,“坐吧,喝茶。”
他坐下后,端起茶杯轻轻把玩,并不急着去喝,而是盯着清澈透亮的茶汤看了会,“杀手来了。”
“你好好地坐在我面前,显然杀手全都铩羽而归”,萧戾抿了口茶,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不过看你的模样,似乎不单单是这样。”
他一语中的,楚怀清面无表情地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说得没错,不止这样。”
说着他看了眼旁边当透明人的沈从舟,萧戾会意,轻笑着说道:“自己人,我的事他大多都知道。”
很多萧家人不知道的事情,沈从舟都知道,不是因为他有多信任对方,而是他身边能用的只有这么个人。
用习惯之后,在对方没有背叛他的前提下,他没打算换个人来做事。
闻言,楚怀清看了眼沈从舟后才道:“杀手前脚暗杀失败,周煜呈后脚就来了知州衙门向我施压,让我封锁全城,然后让我替他找出全阳州城的白玉平安扣。
我没答应此事,他便试图强行强行控制我,不过因为你的提醒,知州衙门早有准备,他最终没能成功,不过因为他是皇子,我也没有受伤,到底是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已经连夜出了阳州城往凉州方向去了,只不过……
我并不觉得他会是一个轻易罢休的人,来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各个城门外查探,想来再等两三个时辰就会有消息传回来了。”
闻言,萧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是衙门的事,你和我说这么多做什么?”
楚怀清皱了皱眉,张了张口,想解释什么,可最后发现自己什么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坐在萧戾对面的时候,就忍不住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可实际上在来的路上时候,他都没有想过要说这些话。
好在他没有尴尬太久,旁边的屋子传来了开门声,余青山眉头紧锁地走了出来,问他:“这位善人可有那白玉平安扣的画样?”
这个楚怀清还真没有,不过他听周煜呈大概形容过,只是……
他看着穿着一身洗得发白道袍的中年道士,心里隐隐有所猜测,不过还是询问地看了眼萧戾。
“这是青山道长,也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清虚道人的徒弟。”萧戾先介绍了余青山,又顺便看向旁边的沈从舟介绍,“这是沈从舟,我的手下。”
他最后才介绍的楚怀清,“这位是阳州的知州大人楚怀清。”
他说完,几人互相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毕竟这时候谁都没有什么兴趣闲聊,便又继续之前的话题。
楚怀清将白玉平安扣的样子描述给余青山听,然后就见对方眉头紧锁地看了眼萧戾,“是当年那枚玉佩?”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周煜呈大动干戈要找的,是不是当年自己给他的青山观镇观之宝。
别说,还真是。
萧戾本来是打算等事情告一段落再把玉佩还给余青山的,不过这会都提到这些事了,他也没瞒着,从空间将玉佩取出来放在石桌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要找的就是这枚玉佩,”
说完,他将玉佩往余青山的方向推了推,“现在,物归原主。”
余青山是听到周煜呈大动干戈找白玉平安扣,因为是和青山观镇观之宝一样的东西,他这才出来,为的就是看看周煜呈是不是在找这东西,结果没想到竟真的是。
这平安扣的作用已经发挥了,他知道对萧戾作用不大,便也没有说什么让他留着的话,将其拿起来,“东西在你手上这么多年都没有传出去什么消息,他为何突然要找这平安扣?”
虽然这平安扣是青山观的镇观之宝,但是余青山也不知道他除了保平安和消灾避厄还有什么作用。
周煜呈虽说是个皇子,但真要算起来,哪怕是皇帝都不见得知道这平安扣的存在,他为何会知道?还大动干戈地要来寻找?
萧戾自然不会这会就大剌剌地告诉他为什么,只是说道:“也许他是知道了这玉佩能够保平安,想为自己凉州之行增加点保障?”
余青山:“……”你看我信吗?
不管他信不信,反正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
楚怀清看到他拿出平安扣的时候不由地愣了下,再看他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深意与考量。
对此,萧戾视若无睹,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所以你大晚上来我这里,总不至于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吧?”
白天从知州衙门离开的时候,他最后说的可是让对方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来客栈找他。
“不是。”楚怀清来的路上都没有想过和他说这些事,只不过是看到他情不自禁就说了,现在被他这么一问,这才说起正事来,“我怀疑周煜呈此行目的并不简单,我准备派几个人去凉州,正好你也要去凉州,便想着你们可以同路而行。”
闻言,萧戾挑了下眉,“让他们保护我?还是想让我保护他们?”
“……可以的话,你路上的时候多看顾他们一下。”楚怀清不知道他的能力如何,直觉告诉他,让底下的人跟着他一起上路是最好的。
听到这过分坦诚的回答,萧戾低声笑了笑,心道还真是他便宜大哥,哪怕换了一个世界,还是这样正直无私。
顺路的事情,萧戾自然不会拒绝,“可以,我们后天出发,如果你等不及可以让他们先动身,路上要是遇见了,能帮的时候我会帮忙的。”
“不用,和你一起动身就行。”楚怀清只是担心周煜呈要图谋不轨,到时候将本就闹灾荒的北方三州弄得生灵涂炭。
派人去凉州也是为了随时关注周煜呈的动向,以免到时候事发突然,阳州来不及做什么应对之举。
“可以。”萧戾点头。
正事谈完,楚怀清便把那杯茶喝了,然后起身离开。
他一走,看出余青山有话要和萧戾说,沈从舟也回屋去了。
萧戾给余青山倒了杯茶,“有什么要说的?说吧!”
说完了他还要回去陪夫郎孩子睡觉。
余青山这会并没有心思喝茶,直截了当地问他:“萧公子应当知道他为何要找这玉佩吧?不知能否告知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