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回还本来就没几天,阿鲁台来犯,各都司大军集结甚快,还没有出正月,朱棣已经正式出兵漠北,直奔阿鲁台而去。
刘永诚跟随朱棣一同出征,但也没忘了自己的小徒弟,特意请朱棣指派一名锦衣卫继续教导朱予焕骑射,而这锦衣卫并非常人,正是正担任锦衣卫指挥使的塞哈智。能做到指挥使一职,塞哈智不仅骑射过人,更有一手好剑法,所以朱予焕的课程便又多了一项,跟着塞哈智一同学习剑法。这下她的生活倒是异常规律,晨起先去演武,午后小憩一刻,朱予焕便开始读书写字,完成课业后,朱予焕再将晨起的剑法练习一遍,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正月一出,二月初九日便是朱瞻基二十五岁的生辰,若是朱棣在,必然要为他好好庆贺,只是如今朱棣外出打仗,朱瞻基跟随太子处理政务,闲暇甚少,又担心朱棣在前线的战况,因此生辰也只是在东宫内简单备席。
不过到底是太孙,即便是简易准备,花费也要抵得上无数寻常人家多年的血汗经营了。
朱予焕勒马停下,踩了踩马镫子,也不扶旁边的内官的肩膀,径自跳了下来,吓得旁边的内官赶忙道:“小主子没事吧?”
朱予焕笑嘻嘻地说道:“没事没事,我近来又长高了一点,踩着马镫跳下来也不觉得高。”
不远处的塞哈智见朱予焕跳下来也是吓了一跳,但见她面色如常,心底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小主子近来已经熟稔许多,等刘偏将回来一定惊喜万分。”
朱予焕对上那张与常人不大相同的脸,却并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毕竟后世外国人见多了,塞哈智放在未来也就是位少数民族,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而放在这个时代,这样一个长得有些与众不同的人,又着飞鱼服、配绣春刀,乍一看很是能震吓他人,跟在朱予焕身边的两个内官站在塞哈智面前就时常战战兢兢的。
塞哈智虽然长相英武,但为人却十分谦和,大抵是因为上一任指挥使纪纲的下场太过惨烈,他行事十分低调,见着谁都是和和气气的,还时常将自己的权柄分与手下的人,虽然不如纪纲那样威名在外,但也颇受同僚的敬重。
朱予焕笑着说道:“还要多亏指挥使的指点呢,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掌握剑法,正好借着爹爹的生辰舞给他看,也算是让曾爷爷送我的这把匕首派上用场了。”
谁让她人还太小,别说舞剑了,寻常的剑拿起来都费事,也就只能舞一下朱棣送给她的匕首了。
“小主子天资聪颖,臣不过是稍稍指点一二罢了。”
朱予焕看他如此谦逊,双手背在身后,道:“指挥使谦逊有礼,像我娘说的君子呢。原本还以为指挥使会教我绣春刀呢,没想到你对于剑法也如此熟练。”
“小主子过誉了。”塞哈智依旧宠辱不惊,答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剑法担当侠义之道,有君子品性,自然是最适合小主子了,臣听闻太孙也颇擅剑术,若是知道小主子如此勤奋,文武兼修,一定十分欣慰。”
朱予焕见他对诗词也颇为熟悉,便能够看出塞哈智跟随朱棣多年,早已受华夏文化感染浸透。
朱予焕不由感慨朱棣对于外来文化的包容性,别看他也时常一口一个“鞑子”,可手下的鞑靼军官不在少数,塞哈智、郑和则是回人,更不用说那些向明朝朝贡的小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