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内,朱瞻基在自己的内阁大臣之间扫视了一圈,这才开口道:“关于交趾,朕心意已决,你们也不必再劝了。”
众臣闻言都不好说什么,唯有户部尚书夏原吉还想再争取一番,朱瞻基已经开口道:“自皇爷爷起,对交趾大加挞伐,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这三年间陆陆续续死了多少将士?又有多少迁移交趾的百姓永眠他乡?”
他此言一出,几位阁臣皆不言语。
为了保证交趾始终处于控制之下,这些年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和财力,加上还要考虑北征的事情,虽然夏原吉一再表示国库尚可支撑,只要选取精兵良将,定能平定交趾。
国库虽能支撑,于民生来说却未必是一件好事。出门去问百姓,又有几个愿意打仗的?
“务农寺还未成立之时,朕去顺德公主在皇城内的农田,亲自耕种,更觉百姓之不易。”朱瞻基面色严肃,道:“朕用的是公主所制的新式农具,半日下来尚且觉得疲累,更何况那些一年四季、不分寒暑的农人们呢?”
官员们自然是也有庄田的,只是无需亲自耕种,自然有下面的人安排妥当。
“如今国家正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朕创立务农寺,准顺德公主与工匠改良农具,为的便是与民更始。”朱瞻基郑重地开口道:“朕不打仗不是畏战,是要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唯有国富民强,才是国家真正的兴盛之道,一旦国家真正步入兴盛,又何愁天下不平?”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朱瞻基心意已决,他们这些大臣又有什么好说的?是以众人只能称是。
王瑾见议事完毕,这才上前小声道:“陛下,贵妃娘娘诞下了皇长子。”
朱瞻基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龙心大悦,起身宣布道:“朕的皇长子出生了。”
不仅仅是皇帝高兴,大臣们也轻松不少,纷纷向朱瞻基贺喜。
一朝天子一朝臣,朱瞻基要是后继无人,他们这些大臣也很为难,现在皇长子出生,虽然并非皇后之子,但至少大明未来有了继承人,总比将来过继藩王的孩子要好吧?
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不用说是苦等儿子多年的朱瞻基,大步流星地回了后宫,只见殿内的一众妃嫔正围在张太后身边,逗着她怀里的孩子。
见朱瞻基来了,妃嫔们纷纷请安,朱瞻基只是随意一摆手,便接过了张太后怀中的赤红襁褓。
看着里面哭闹的奶娃娃,朱瞻基喜不自胜,又亲又哄,反倒惹得尚在襁褓的婴儿愈发嚎啕大哭。
朱予焕见状解下腰间的玉佩,递到朱瞻基手边,道:“爹爹用这个哄弟弟吧。”
她那玉佩上挂着的穗子是身边的宫女编的,朱予焕又让她们在上面挂了珍珠、铃铛,平时佩在身上叮当作响,很是有趣,只是朱予焕习武写字的时候戴着佩饰不方便,因此鲜少佩戴,今日特地带上也是给自家亲爹准备的。
朱瞻基接过玉佩,在小娃娃面前一晃,那孩子登时不哭也不闹,眼巴巴地看着朱瞻基手里的玉佩,伸手去捉。
朱瞻基大喜,忍不住亲了一口这红彤彤的小娃娃,道:“这孩子当真聪明。”
朱予焕心想,刚出生的时候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凭着声音做判断,小孩子听见玉佩叮叮当当,当然会被吸引注意力了。
她好歹也是从小孩子过来的,对于小不点的生活自然很是了解。
朱友桐笑嘻嘻地说道:“当然聪明啦,弟弟的头可大了呢。”
朱瞻基微微一愣,伸手掀开襁褓,发现这孩子的头确实要比寻常的孩子大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