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桂兰见朱予焕心情不错,犹豫片刻还是问道:“我听秋英姐姐说了,公主去探望皇长子,贵妃娘娘却将您拒之门外,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公主丢脸吗?”
朱予焕有些好笑,抬手理了理鬓发,“这事传得这么快吗?”
“宫里许多人都听说了,怕太后娘娘知道,只敢私下传传……”
朱予焕笑盈盈地说道:“不过就是小事罢了,再说贵妃也有理由,皇长子刚回她宫中不久,还未适应,不宜见客。”
姐姐未到大明前,韩桂兰与兄弟姐妹的关系极好,闻言有些不同意,道:“公主和皇长子是姐弟,怎么能算客人呢?”
朱予焕在镜中看到她振振有词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对韩桂兰道:“既然你这么想,想必大家也都一样,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见韩桂兰不明所以,朱予焕转移话题道:“你快去收拾收拾,找其他人要身普通衣裳,我们听过日讲后出宫吃茶去!”
韩桂兰没想到还能跟着朱予焕一起出宫,顿时欢欣雀跃,欣喜地奔了出去。
朱予焕日讲听得用心,听完讲官吩咐的课业便打算走人,旁边的侍读趁着她整理笔墨纸砚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低低问道:“听闻公主给皇长子送礼,被贵妃娘娘拦下了?”
朱予焕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他,诧异道:“你们也知道了?”
如今侍讲的学士都换成了宣德二年的进士,朱予焕也已经不再是撒娇卖萌的小孩子,不像以前曾鹤龄等人在的时候那样行事,因此和侍读学士的关系只算得上平平。
她这样说便是无形之中默认了对方的说法,侍读立刻道:“是听闻过一些说法……”
其实他们有所听闻也是因为一直留心着皇长子的事情,没想到原本在张太后宫中抚养的皇长子突然回到了贵妃怀里,而张太后又时常召见贤妃和皇次子,多有赏赐。朱瞻基忙于朝政,没有什么动静,大家都有些摸不清圣意。
这太后娘娘和陛下不是原本属意皇长子吗?怎么又开始对贤妃和皇次子青睐有加了呢?
朱予焕见他有些为难,登时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因此笑道:“镇哥儿和钰哥儿都是陛下的儿子、皇后娘娘的儿子、我的弟弟,大人们都是一样的亲,民间的话叫做‘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可不要胡思乱想啊。”
她这一番话将一碗水端平,没有透露分毫君心,又好像已经说明了一切。
侍读也不敢再追问,只好应了一声,心里却开始琢磨起来。
虽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但皇次子原先是什么待遇?现在又是什么待遇?大家都看在眼里,确实很难不多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