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尤氏忍不住出来敲打道:“你这丫头好糊涂!既然做了若肯如实招来,那老祖宗自然看在凤丫头面儿上从轻发落。”
见秋桐的神色有些松动。
尤氏便继续说道:“可你这般抵死不认,我们少不得要闹出动静细细查问了,等到真被查出的时候,你再认罪也无用了,主仆之谊全让你糟蹋了。”
听到这,秋桐连忙跪着爬向贾母。
立刻就被琥珀拦住了。
“老太太,那金簪确实是我一时糊涂私拿去了......”
秋桐生怕被贾母送官,因此哭得格外凄凉,“是我见财起意,让猪油给蒙了心,将那金簪偷去后买通了一名小厮,托他替我拿到外头的金店里卖掉了。”
闻言,邢夫人比旁人更气。
毕竟这秋桐是从自己房里出来的,眼下做出这等没脸的事情,实在叫她丢人。
“跟你同流合污的小厮是哪个,又是拿到哪家金店卖掉的,都给我一一交代清楚,要是再有不实之言,休怪我无情!”
贾母早已不管家事,但年轻时也是撑起偌大贾府的当家主母。
因此说话间不怒自威,又字字句句都直指要害。
令众人称服。
那秋桐此刻早已吓得浑身直颤,哪里还敢撒谎?
她立刻抽抽噎噎地将事情和盘托出。
“你往日是在大太太那边服侍的,也不是没吃过见过,怎得好好的就去偷琏儿送给他媳妇的金簪了?”
听到贾母这句冷冰冰的问话。
秋桐那白纸般的脸上浮现了一丝不甘之意。
那支雕凤翠玉金簪摆明了就是贾琏要送给王熙凤的生辰贺礼,她别的不偷,偏偷这个。
还故意拿去卖掉了。
其中的心思早已昭然若揭。
众人瞧着她,仿佛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我......我是见二爷总是挂念着二奶奶,所以才一时起了歹念......”
秋桐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
没错。
秋桐正是嫉妒王熙凤才故意偷走了贾琏为其准备的生辰贺礼。
明明之前还在大房里的伺候的时候,贾琏同她还是有意的。
二人眉来眼去已久。
因此当凤姐竟主动提出想将自己赏给贾琏时,秋桐的心里既高兴又得意。
高兴的是自己终于能和贾琏光明正大在一起。
得意的是凤姐竟傻到将自己的情敌拱手送到丈夫身边服侍。
所以。
秋桐一直认为贾琏和凤姐并无多少情谊。
自己才是贾琏的真爱。
可谁知。
才服侍了贾琏没两天,秋桐就敏锐地发现事情并非她想象中的那样。
贾琏并不为纳妾之事高兴,见到她态度也是淡淡的。
到这里为止,秋桐还能安慰自己说是贾琏外头事忙。
可等到夜深人静时。
秋桐作为贾琏的枕边人,亲耳听到了他在梦中都念着凤姐的名字。
一切美好的幻想都在此刻瞬间破碎了。
秋桐恨恨地想起了凤姐那和善可亲的眼神。
顿时只觉得对方实在可憎。
她又想起从自己过来后,凤姐似乎总远着贾琏。
因此便认定这是王熙凤在欲擒故纵吊着贾琏。
恐怕连给贾琏纳妾也不过是一种手段罢了。
因此。
秋桐无意间在看到那支雕凤翠玉金簪后,理智瞬间就被无尽的妒火烧没了。
这才做出了后面那些愚蠢至极的事情。
“罢了,你既已如实招认,看在你是我府里的丫头,我也就不送你去见官了。”
听到贾母如此说,秋桐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