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又抬手指了指跪在不远处的几个婆子。
“这事我知晓你不好出面,所以便替你把帮乱嚼舌根子的奴才都捆过来了,要打发出去还是撵去看庄子,你和琏儿自己看着办罢。”
听到这。
王夫人却是微微一怔,笑着问道:“老太太,是不是该先问问琏儿和凤丫头,或许那东西真是他们夫妻不慎遗落的呢?”
闻言,贾母并不言语。
只是冷眼扫了下王夫人,心想这儿媳妇还是太愚笨了些。
这下人敢在背后非议主子。
先不说事情如何,就该先把下人惩治一番才是。
难道还真要主子自降身份去同那下人争辩不成?
“二太太这话想来也是希望能还我个清白罢。”
凤姐见贾母面露不悦,便叫那王善保家的拿出绣春囊一一给人瞧去。
独独避开了鸳鸯琥珀这些年轻未经事的丫鬟们。
“各位妈妈们都看过这香囊了罢,如此粗糙的料子,莫说是我了,想来便是你们也都不大瞧得上。”
“因而这脏东西定是从外头流进园子里的。”
说着,凤姐便冷声道:“如今大观园进出是由宝姑娘暂时帮着管的,她一个年轻姑娘,且又是客,难免纵了下人去,我听说近来园子里赌博喝酒的事可是不少。”
这话一出。
那些婆子们的脸色登时都吓得白了一瞬。
而王夫人见凤姐扯到宝钗,也不免眉头紧蹙。
“这还了得!”
贾母一听到聚众赌博,立刻便动了怒,“把那几个总理家事的媳妇都叫过来!”
“是,老太太。”
见贾母竟要亲自处理此事,在场的婆子们都吓得两腿发颤起来。
“老太太,这些小事交给凤丫头处理便是,何须您亲自来。”
王夫人怕动静闹得太大,宝钗今后不好再帮着管家。
因此便想暂时按下此事。
“你到底年轻,自然不清楚这里头的厉害。”
贾母瞥了眼王夫人,缓缓道:“赌钱虽不是什么大事,可一旦赌钱自然离不开吃酒,一吃酒免不了便要呼朋唤友,也少不得要买东西。”
“如此一来值夜守门的奴才便会随意开锁,那这园子岂不是就乱套了!”
“依我看,这香囊估计便是如此这般流到了园子里头,若再不严惩一番,岂不纵得那些奴才越发猖狂起来!”
听到这,王夫人也不敢再言语。
默默地坐了回去。
不多时。
便见那林之孝家的、赖大家的、吴新登家的以及单大良家的,四位管家媳妇齐齐跪在了贾母跟前。
“我听说近日有人在园子里赌钱,你们莫要觉得这是小事不肯放在心上!”
贾母冷声道:“殊不知多少祸事都是因那小事而起!”
“老太太教训的极是,我们今后定当注意。”
这四位管家媳妇忽然被急急唤来,又见贾母如此疾言厉色。
都不由得被吓出一身冷汗,忙跪地磕头不止。
见状。
贾母又命人即刻去查那头家赌家。
擒贼先擒王。
园子里参与赌钱的人想来不少,唯有将那头家先处置了再说。
听到这。
底下跪着的婆子们都瑟瑟发抖起来,她们没想到不过跟风造个谣罢了。
竟会扯出如此多的祸事来。
早知便不该贪那笔小钱。
王熙凤坐在一旁冷眼旁观,早将这些造谣婆子们的反应收尽眼底。
心中已有了决断。
“你们几个,胆敢私下非议主子,我看也不必留在府里伺候了。”
“老太太,奴才知错了!”
“老太太,都是那司棋叫奴才如此说的呀!”
见有人已经忍不住招认。
其他婆子便也跟着纷纷道出实情,“正是那司棋,她给了我们每人十两银子,叫我们跟人说那香囊是二爷和二奶奶调情时不慎遗落在园子里的。”
闻言,凤姐不由得在心中冷笑。
这些婆子当真是输钱输狠了,不过十两银子罢了,竟就叫她们敢冒着被撵出府的风险来诬陷主子。
“你们!”
“你们莫要胡说!”
“我家司棋可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哪里知道这种东西!”
那王善保家的见自己外孙女被人攀扯,忙着急地红着脸否认。
“说来,这香囊还是王妈妈您捡到的。”
王熙凤淡淡开口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立刻看向了王善保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