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一听这话,便立刻红了眼眶。
自己的亲娘不成样子,亲弟弟又是个扶不上墙的。
因此。
她唯有尽量向王夫人那边靠拢。
不过探春也深知,这王夫人对自己不过是面上的情份罢了。
到底不是她亲生的,倒也怪不得她。
今见凤姐竟肯同她说出这般掏心窝子的话。
探春岂有不动容的。
“凤姐姐,我确实有件难以启齿的事,正不知该跟何人说去才好......”
话刚出口,便见探春的脸飞速红了起来。
凤姐一看,便猜此事非同小可。
忙拉过探春的手握住,柔声道:“好妹妹,你若不好说,便叫侍书来说罢。”
那侍书一听,又看了眼探春。
见自家主子默许,便立刻跪下回道:“回二奶奶的话,家里百日宴那天,因姑娘的裙子不慎叫酒水给弄脏了,所以便带着奴才回园子换衣裳。”
顿了顿,侍书又接着道:“谁知我们在园子里便碰上了宝二爷和小蓉大爷,两位爷正带着那西宁郡王府的世子爷闲逛,我们姑娘一时不妨未能及时回避,只好当面向那世子爷行了礼。”
“可那世子爷好生无礼,一见到我们姑娘便盯着不放,还是宝二爷他们出言提醒,这位世子爷才把眼睛挪开。”
说到这,侍书便忍不住气红了眼:“原想着那日之事过去也便算了,可谁知方才,宝二爷忽然来瞧我们姑娘,竟还带着那世子爷的亲笔书信和一块玉佩,说是世子爷的一片心意,叫我们姑娘好歹看一看......”
“二奶奶您说说,那世子爷把我们姑娘当什么了,竟敢做出这等轻狂之事!”
侍书边说边掉泪,“我们姑娘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千金小姐,那世子爷便是真喜欢我们姑娘,那也该照着礼数登门求娶才是,哪有叫人偷偷拿着信物给我们姑娘的,此事若传了出去,岂不把我们姑娘的名声都毁了!”
那侍书越说越气,连带着宝玉也一块骂上了,“旁人这般不尊重我们姑娘也便罢了,亏得宝二爷还是我们姑娘的哥哥呢,竟也帮着外人欺负起姑娘来!”
“莫要胡说!”
探春一听不对,忙出声打住了侍书的话,“宝哥哥素日便是这般,他并无恶意,是那世子爷举止轻浮罢了......”
王熙凤静静地把事情听完后,心中不免对这世子爷多了几分好奇。
那日巧姐病重,他能亲自登门来送千年雪莲。
可见是个良善之人。
不过她也曾听贾琏说起过,这位世子爷自小在西北边境长大,性子洒脱不羁。
和京中的公子哥十分不同,颇有些顽劣。
“好妹妹,此事委屈你了,你放心罢,这件事我定会帮你处理。”
顿了顿,凤姐又接着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自然是不好出面的,此事又牵涉到西宁郡王府和咱们家的颜面,断不能叫人传了出去。”
“你不必担心,我亲自替你去问问宝玉,看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探春听得心中一暖。
眼底不停打转的泪水便忍不住滚了下来,“多谢凤姐姐。”
凤姐又看向侍书,抿唇道:“快起来罢,我自然知道你替你家姑娘委屈,不过宝二爷到底是家里的爷,你若说他不好,旁人只会认为是你家姑娘的意思,到时岂不叫你家姑娘难做人?”
“二奶奶教训的是,都是奴才急了,才胡言乱语起来,还请奶奶莫要怪罪我们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