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夫人额间满是细汗,黛玉便拿出帕子为她擦了擦。
“使不得!”
说着,王夫人又讪笑道:“王妃千金贵体的,这叫我怎么敢当。”
闻言,黛玉便垂眸道:“二舅母方才说,贾家养了我这么多年,却从未与我林家算过账,这话倒真真叫我有些过意不去。”
瞥见水溶的神色微变,王夫人忙起身道:“王妃误会了,我并非是那个意思......”
“请二太太放心,我们林家大小姐这些年在贾府的开销,自然由我们林家这边自己出银子,断不敢叫府上吃亏。”
见梁嬷嬷如此说,王夫人更是急得了不得。
还未等她开口,又听到水溶沉吟道: “王妃客居贾家多年,这份恩情确实该还的。”
“既如此,便请梁嬷嬷替本王算算,咱们该还贾家多少银子合适。”
“是,王爷。”
王夫人眼见事情越发难以收拾,顿时有些心急如焚。
贾家好不容易才通过黛玉跟北静王府和东平王府都攀上了一点实际关系。
若她今日当真收下这笔银子,从此断了同黛玉的养育之恩,那贾家上下估计都得恨她入骨。
“王爷误会了,我们贾家乃是王妃的正经外祖家,说到底都是一家人,方才的话不过是玩笑罢了,我们岂会真同王妃计较起银子来。”
见王夫人如此说,水溶便又笑着道:“二夫人虽是玩笑,不过这样的话叫旁人听去,伤的也是我北静王府的体面。”
说着,他又凝眸道:“想来若是林大人还在世,定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千金因银钱而被人非议,本王既认林大人为恩师,便断不能委屈了王妃。”
王夫人见北静王面容肃沉,便也不敢再多言。
只得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回王爷,奴才已算清楚了,贾家小姐的月钱皆是二两银子,我们家王妃当年也是一样,奴才按王妃客居贾家十年的时间来算,一共便是二百四十两银子。”
顿了顿,梁嬷嬷又接着道:“因我们王妃生得比旁人弱些,故而请医问药想来也花了不少银子。”
水溶静了片刻,沉声道:“既如此,北静王府便以百倍还给贾家。”
众人一听,都不由得惊住了。
百倍?!
那岂不就是两万四千两银子?!
便是用金子造个人也无需这么多银钱罢。
黛玉也认为北静王给的有些多了,便略略笑道:“王爷言重了,我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便是十年下来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的。”
王夫人也怕这么多银子一旦被送去贾家,便相当于彻底买断了黛玉同贾家的情份。
那贾家今后如何还能再攀附黛玉这边的关系?
一想到这,王夫人便忙上前行礼笑道:“王爷身份贵重,自然不把这些小钱放在眼里,只是我们贾家到底是比不得王府,实在承受不起如此丰厚的赏赐,还请王爷收回成命。”
“二夫人误会了,这并非赏赐,而是感念贾家多年来对我北静王妃的照顾。”
说着,水溶又看向黛玉,温润笑道:“何况王妃一向身份贵重,从前是林家千金,如今又被圣上亲封为幽兰县主,区区两万多两银子,本王已是觉得委屈王妃了。”
梁嬷嬷和陈安一听这话,都不由得抿嘴一笑,心道他们家大小姐真真是嫁了个好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