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水溶又抬头道:“贾琏所为让平安州那边的官员很是不满,想来定也同太子那边告状了,圣上派人一查便知。”
文宣帝听了,不禁抚掌笑道:“照你这么说,贾家竟是歹竹出好笋,出了个深明大义的子孙。”
水溶也跟着笑道:“贾琏是何人品,微臣也不知晓,不过从他所行之事来看,应当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文宣帝眸色复杂地道:“想来平安州那边的事,贾家能真正知晓内情的人定也不多,贾赦还在世时,那贾琏大约只是个跑腿送信的,怕是根本不知信中的内容。”
水溶听了,也忙点头道:“到底还是圣上英明,若如此想来,那贾琏是在贾赦死后才真正知晓了平安州的秘密,因他不愿助纣为虐,便故意处处露出马脚,说来倒也合乎情理。”
闻言,文宣帝便又皱眉问道:“若那贾琏果真是良善之辈,又为何会为着几千两银子,便去信逼死一对年轻男女。”
水溶忙行礼回道:“回圣上,这也是让微臣不解的地方。”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据微臣所查,此事原是那张财主爱势贪财,想把女儿转聘给李衙内,故而惹恼了守备那边,因此守备家便在外头作践辱骂起张家来,毁了张家小姐的清誉,这两家原该是亲家,却为此闹到了公堂之上。”
说着,水溶便叹息道:“请圣上想想,这张财主和守备家都已撕破了脸面,张家小姐如何还能嫁去守备家,便是真嫁过去,又如何能过得长久?”
见文宣帝敛眉不语,水溶便接着沉声道:“贾琏当初为何要插手此事,微臣如今亦不能知晓内情,只是若他果真贪图那几千两银子,那后面的事便更说不清楚了。”
文宣帝一听,便知其中定然又有缘故,忙冷声问道:“后面又发生了何事?”
“回圣上,这些都是微臣派人去找张财主和守备家了解情况时才知晓的,原来自那张家小姐殉情自尽后,便无人敢上门求娶张家的小女儿了,皆认为其姐姐不详。”
说着,水溶又接着道:“眼见小女儿的年岁渐长,张财主夫妇不免都十分忧心,谁知后来有一天,竟忽然有个媒婆带着聘礼登门求娶了,男方是一位员外老爷的儿子,家境十分殷实。”
听到这,文宣帝便问道:“定是贾琏那边暗中吩咐的罢?”
“圣上英明,确实是那贾琏的夫人暗中派人说媒了,张财主原不知是哪家的贵人帮了忙,后面查了许久才知晓是荣国府里的夫人出手相助,顿时感激不已。”
说着,水溶又忙道:“不仅是张家小女儿的婚事,还有那殉情的守备之子家,贾琏夫妇也帮着他们把家中长姐的亲事给办妥了。”
“微臣还查到,那贾琏夫人还长年在寺庙里供了个大海灯,听寺庙的住持说,这大海灯是供给一对年轻早亡的殉情男女。”
听完水溶这番话后,文宣帝久久不言语。
过了半晌。
他才缓缓开口道:“罢了,回头朕命人传道口谕,让那张家之女和守备之子合葬一处,也算是全了他们俩的夫妻情义。”
闻言,水溶便忙道:“圣人宅心仁厚,实乃百姓之福,有了这等皇恩眷顾,想来张家小姐和守备家的公子也能安息了。”
文宣帝接着问道:“那贾家私自藏匿倒卖罪臣家资,此事可查明白了?”
“回圣上,那买卖古董的冷子兴已全部招认,说自己是受荣国府上政老爷的夫人所托,才会帮忙变卖这些违禁之物。”
文宣帝一听,当即便龙颜大怒,冷声斥责道:“贾家竟敢私藏罪臣家资,实是欺君!”
闻言,水溶忙行礼道:“圣上请息怒,好歹以龙体为重。”
“罢了,该问的事朕也问得差不多了,你即刻便同忠顺亲王带着圣旨,替朕查抄贾家,宁荣二府一律不得放过!”
“是,圣上。”
说着,水溶也不敢再多言,忙领旨去了。
见人出去后。
文宣帝便把东平郡王也叫了过来,下旨命他去查抄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