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听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忙上前一左一右地扶起了两人。
“你们放心罢,我如今身上担着多少职责,岂敢有自戕之意。”
说着,黛玉又红着眼道:“只是我同王爷到底夫妻一场,若他果真不大好了,我少不得也该静静地陪他走完最后一程才是。”
闻言,紫鹃便忍不住含泪道:“既是如此,王妃又要那剪子作甚,没得等下倒误伤了自个儿。”
雪雁听了,也忙哽咽着附和道:“紫鹃姐姐说的极是,王妃有什么事直接吩咐我们这些奴才去做便是,何必亲自动手。”
黛玉心知自己这两个贴身丫鬟机灵得很,自是不好轻易哄骗过去。
思索一瞬后,她便款款回道:“此事倒真真不能叫你们代劳,须得我亲自来做才显得有诚意。”
说着,黛玉便红着脸低声道:“人都说,恩爱夫妻,永结同心,这同心结须将男女各自的一绺头发编织在一块才算是真正的永结同心,我也没什么可送王爷的,便只能在他走前亲自编个同心结送给他,也不枉我们夫妻一场。”
听到这话后。
紫鹃和雪雁当即便都忍不住又滚了几行泪下来。
雪雁忙红着眼道:‘’请王妃稍等,奴才这就去寻把锋利的剪子送来。”
说着,雪雁就领命出去了。
紫鹃也忙上前将炖好的血燕端到了黛玉跟前,轻声劝道:“这是昭靖王妃昨儿差人送来的血燕,说是难得的珍品,用来补身子是再好不过了,王妃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多少也喝两口罢。”
闻言,黛玉便只好坐下略吃了一些。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又抿唇道:“如今凤姐姐正有身子,这些血燕该送去给凤姐姐吃才是。”
紫鹃听了,便忙回道:“王妃放心罢,昭靖王妃已给咱们二奶奶送去了。”
听到这话后,黛玉便也不再多言。
因恐误了时辰,她略吃两口后便推说饱了,只命紫鹃带着丫鬟们去外间守着便是。
不多时。
雪雁果然便拿着金灿灿的剪子回来了。
黛玉伸手接过剪子后,便将雪雁也支了出去,随后又直接将里屋的门闩给插上了。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
黛玉便仔细盯着墙上的自鸣钟。
一到子时,她便立马用剪子绞了一绺头发下来。
随后又将剪子搁到桌上,抬手将头上的头绳解了一根下来,将那绺头发稍稍紧系了。
做完这一切后。
黛玉便拿着这绺青丝缓缓走到水溶的病床前。
她看着眼前这个呼吸越发微弱的男人,又想到他曾为自己付出的种种。
心中终是忍不住地酸涩起来。
“王爷这又是何苦......”
黛玉边说边落泪,一双手微颤着将水溶的上衣轻轻解开。
因心口处的伤口始终未能痊愈,故而水溶便只穿着一见月牙色的丝缎寝衣,黛玉轻轻一揭开,便立刻瞧见了他胸前那缠得厚厚的白色绷带。
见状。
黛玉便忙回身去拿剪子,利落地将那绷带仔细剪去。
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瞬间便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黛玉看得心疼不已,忙低头去寻那当日取心尖血的伤痕。
果然就在此次伤口的附近。
看到这。
黛玉便忙将自己刚刚剪下的头发轻轻放了上去,竭力避开水溶那血淋淋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