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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晚间。
贾琏刚从外头回来便摇头道:“这三皇子真真是不中了,竟同那反贼吴勇勾结在了一起。”
听到这话后,凤姐便忙问道:“二爷何出此言?”
贾琏沉声道:“三皇子在流放途中被几个黑衣人劫走了,朝廷一路追查过去后,方知那是吴勇派来的人。”
凤姐一听,脸上当即便惊了一瞬,神色间满是难以置信。
贾琏见天色已晚,又想着凤姐如今也快到临盆之期,因此便不愿再多说那些糟心事叫她烦心。
略提了几句后,他便又说起外头的趣事逗凤姐发笑。
夫妻俩用过晚饭后便都早早歇下了。
一宿无话。
......
话说那吴勇自救走谢长闵后,原打算尊谢长闵为王,好叫此番起义更加师出有名。
可还未等他如此行事,便听到有守城将士急急来报,说是有不少百姓正堵在城门口,直闹着要出去。
闻言,吴勇不由得脸色一变。
忙问发生了何事。
那小将恭敬地垂首道:“回将军,秦家军正在城门外高声大喊,称凡是流离失所的无辜百姓,皆可由军队护送回原籍,届时会给每人发放一小笔安顿费。”
顿了顿,那小将又接着道:“秦家军还放话说,此乃朝廷给出的最后机会,若百姓三日之内再不主动撤离,届时便会被视为乱臣贼子直接绞杀,再无可恕。”
听到这些话后。
吴勇早已气得咬牙切齿,恨恨道:“这样哄人的话,那些百姓竟就信了么!”
小将惶恐回道:“上午对阵时,因有几个半大的孩子将信将疑地悄悄躲到秦家军那边去,那秦家军验明身份后竟就真拿了一小包银子发给他们,之后便派了几个小兵领着他们走了,其他百姓一看,便也纷纷都要跟上去。”
说着,小将又低头接着道:“因事发突然,孙将军便忙将军队都撤了回来,随后又把城门也关了起来,可朝廷招安的消息仍是叫那些流民蠢蠢欲动,故而便有不少百姓都聚在城门口嚷着要出去。”
吴勇听得心头怒火直烧,恶狠狠地骂道:“真真是墙头草!”
“当初他们不就是因为被朝廷逼得没饭吃,才叫苦连天地来投靠我,若非我大发慈悲赏了他们吃喝,他们有几人能活到今日的!”
顿了顿,吴勇又咒骂道:“如今朝廷不过是略给了他们一点儿甜头,他们竟就忘恩负义地要临阵脱逃,真真是一群没良心的混账东西!”
那小将听了,也不敢言语,只静静地低头垂首侍立一旁。
吴勇寒声问道:“如今军队里一共有多少士兵?”
小将垂眸回道:“回将军,加上新招来的适龄士兵,统共有六百人左右。”
听到这话后。
吴勇便沉着脸吩咐道:“通知下去,城内所有适龄男子皆须无条件入伍,若有不从者,直接斩杀!”
闻言,小将心中虽觉不妥,可到底也不敢忤逆自家将军的意思,只得恭敬地应了下来,领命照办。
......
短短一天的功夫,青甘县内就变了天。
当初吴勇带兵攻入城门时,曾亲口承诺城中百姓,说军队绝不会干扰他们的正常生活。
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自己将会做个贤德英明的守城之主,绝不会滥杀无辜。
正因为有他这样的话。
青甘县内的老百姓才基本都没有出逃,选择了继续留在此地生活。
虽然四处流窜而来的难民让这小小的青甘县越发拥挤混乱,可幸好有吴勇不时派兵巡视管理。
百姓们倒也能继续相安无事地过日子。
可如今。
吴勇竟是说翻脸就翻脸。
青甘县内的成年男子几乎全被他逼着加入了军队。
老百姓们顿时都怨声载道,叫苦连天。
次日上午。
一声厉喝划破了天际,打破了宁静的雪后街道。
“站住!”
是吴勇手下的几名小兵正在城里抓人,只见一名穿着布衣的中年男子正被他们追得气喘吁吁。
有个小兵将手中的刀鞘狠狠甩了出去,正好打中那中年男子的小腿,男子瞬间便踉跄倒地,怀里抱着的包袱直接被甩了出去,里头的金银细软散了一地。
他自知逃不过了,便忙跪地磕头道:“求各位军爷放过小人罢,小人上有老母须侍奉,下有妻儿要照顾,实在不能入伍啊......”
“好个没良心的东西!”
说着,其中一名士兵便狠狠扇了那中年男子一巴掌,怒骂道:“若非我们保这小城平安,你们这些百姓焉能有安生日子过,不说旁的,便是那些流民就能将你家洗劫一空!”
另一个士兵也劈头盖脸地骂道:“偏就你家有妻儿老母不成!我们这些人难道就是从那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么!”
见那中年男子的包袱里有几样金器成色不错,这几个士兵顿时便生了歹意,目光森寒地道:“如今战事吃紧,正是用银子的时候,你既入了军营,便也该出份力才是,你这包袱里的东西充公了!”
听到这话后,那中年男子顿时便急了几分。
忙上前将包袱里的东西拢紧,死死地护到了怀里,“这是我的东西!”
“你连人都归我们军营了,你的东西自然便是军营的东西了!”
话音刚落,便见那几名士兵齐齐上前抢夺。
谁知这中年男子看似生得瘦弱,力气却是不小,几番争执下来,士兵们竟是抢不过他。
“把东西老实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们刀剑无眼了!”
一名士兵气急,直接便将腰间佩刀拔了出来,明晃晃的刀尖直直对准那名男子。
“你们......你们哪里是士兵!”
说着,那男子便哆嗦着喊道:“你们分明就是强盗!是朝廷的反贼!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同流合污的!”
这话狠狠戳到了几名士兵的痛处,他们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