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想不通为何事情变成了现在这样,他还以为将来会娶她的人会是他。
“走吧。”
他沉默地上了马车,心下还在想怎么找机会跟沈姝见面。
小厮知道蒋茂如犟住了,一时转不过弯来,只盼他成亲后不要再寻事,免得到时候受罚的是他们。
就在他跟着上马车时,他看到一男子从车旁走过进了长亭侯府边上的巷子。
他不禁多看了那人几眼,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进了马车默默想了许久才想起那人的下巴与他家公子一模一样。
莫不是蒋家的亲戚?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就不着痕迹。
总归不是重要的人重要的事,他顾好差事都来不及,哪顾不上其他。
蒋念也是进了巷子才想起刚刚那马车是蒋府的,马车上的似乎是她的弟弟。
她脑中存着跟蒋茂如友好相处的画面,大部分画面里有沈姝。
脑中也有一些未发生的片段。
她前世出事后,蒋茂如不曾来看过她,她的母亲曾来过,说了一些弟弟将要说亲得挑一挑对方家世之类的话。
他们会挑,对方也会挑,她这个现成的污点是不可存在的。
他们句句不说死,句句只说她可怜,让她再生不出活下去的意念。
人,好脆弱,又愚蠢……蒋念回想这些,只有这个念头。
换成是她,她非得好好活着。
项斐也还活着,如果是以前那个无法在野外保住他性命的“蒋念”仍会生出死志,她却不会。
她还能回来报仇。
说是报仇,其实也是想求一个公道。
“姝妹妹,好久不见。”
她坐在床尾,抱着睡熟的孩子幽幽叫醒了沈姝。
侯府的格局就在她脑中,她趁夜避开了守卫摸进了主卧。
那曾是她的住处,如今却面目全非,连院中她成亲那年种下了的梧桐也不见,换成了未到花期的菊花。
木草可以变,屋子可变不了。
她从后窗翻进屋内,打晕了守夜的婆子丫头,悄无声息地到了沈姝床前,却不想就这么叫醒她,转身抱起了小床上的婴儿。
沈姝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从梦中惊醒,还没有适应黑夜的眼睛没有马上看清四周的环境,仍以为刚刚听到的声音是在做梦。
“你倒是睡得安稳!你对得起我吗?”
“谁!”
沈姝惊叫,这才发现床尾坐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似乎是她的孩子。
沈姝大惊,“你把阿沼还给我!”
“可以,你先把我的命还给我!”
“你……”沈姝一时哑了声音,总算意识到来人是谁,“你是人是鬼?”
“你觉得呢?”
“你……”沈妹脸色白了又白,半晌微颤的声音忽地带上了哭腔,“姐姐?是你吗?你没死对不对,你总算是回来了!”
说着,她上前想要抱蒋念,目光却紧盯着蒋念怀里的孩子。
蒋念岂会让她骗过,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像掐着一条鱼将她从床上拖了下来单手举起。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要害我?就为了侯夫人的位置吗?”
沈姝摇头,被蒋念掐得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像是微小的蝼蚁,只要蒋念微一用力就会死去。
“那是为了什么?”
蒋念冷笑着问,想听听她还能怎么编,松开手将她扔回床铺。
“姐姐,咳咳……”
沈姝咳了好几声,见外面婆子丫头极没醒就知她们帮不上她。
刚刚掐她的手力气很大,与她印象中的蒋念不同,却实实在在是温热的,可见来人不是鬼而是人。
“姐姐,不是我害得你,是王家。他们怪侯爷抢了差事,才把气出在你身上,我不是故意嫁进来的,一切都是巧合。”
“你的孩子长得这般大,也是巧合?你可别说项长铭对你痴心一片,愿意当你肚子里孩子的便宜爹。”
“不是,孩子是意外。那天侯爷他喝多了,他就对我……我也没有办法……”
沈姝说完就嘤嘤哭。
以前只要她一哭,蒋念准会哄她。现在自然是不会了,蒋念还很认真地盯着她看,发现沈姝的演技也就那样,没有前世在屏幕上看过的那些影后哭得好看,就是一些演技被质疑的女演员都比沈姝会哭。
“还是要练,都没有层次。”
“什么?”沈姝隐约听到蒋念在说话。
“我是说,你这是在骗鬼!”
“不是,我说的是真的。”
“要不你发誓,要是你跟我遇险一事有半分关系,你的儿子就活不过明天。”
“姐姐……”
沈姝瞪大眼,似不敢相信蒋念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
“发誓。”蒋念沉声命令。
沈姝吸了吸鼻子,没敢再继续哭,却也没有发誓。
万一誓言应验了伤及她的孩子怎么办?
“姐姐,你怎么能不信我?”她转而继续狡辩,盼着蒋念能听进去改变主意。
蒋念却懒得再多听她说一个字,她本想看看沈姝要是发了假誓上天会不会给出回应,没想到古人还真不敢随便发誓。
“你竟还知道怕?你知道有神明在还敢作恶,就没想过报应吗?”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想害你。”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蒋念淡笑,把孩子放到床尾,走到沈姝面前。
沈姝看孩子安全了微松了一口气,又见蒋念冲着她来,不由转身想躲,可哪里躲得了。
蒋念扯过她,对着她心口拍了一掌,又捂住她的嘴让她把惨叫咽下去。
“我不要你的性命,只想你长长久久活着日夜受病痛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