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开口唤道:“余大郎?”
余大郎浑身一震,这才回神,见沈妙唤他,他抬起脚向沈妙走去。
一直走到近前才看清楚余大郎双眼含泪,沈妙不由心下一沉,不由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转念一想他今天应该是请了大夫,随即脸色一沉道:“难道是你爹的病不大好?”
虽是问句,可心中几乎已经肯定了。
余大郎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她的猜测。
“大夫说,我爹他已生死志,就是神医当面也治不了。说已经不足半个月了,叫我准备后事。”余大郎低声说道,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下。
沈妙也沉默了。
俗话说医得了病医不了命。他爹自己想死,谁又能救得活他?
沈妙只能道:“那便去买些他爱吃的、喜欢的,剩下的日子叫他松快些吧!”
余大郎一听眼泪更是止不住,但他也不敢大声,怕被徐海听见。
随即余大郎见沈妙已是有些站不住,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忙扶了她回床上躺着。
沈妙站了有一会,这一躺下方觉身上各处都疼,看来还是得歇上一日才能恢复个差不多了。
第二日余大郎早早便起了床,给沈妙端去早饭后便去了集市上。
眼前的商品琳琅满目,余大郎从来没有如今日般阔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他统统买了一份回家。
最后经过集市口,他买了三串红艳艳的糖葫芦,这是他从小便一直惦记着的东西。
今日买了这许多样,只有这一样是他买给自己的。
从小家中日子就苦,他心疼父母,从来没有主动要过东西,因为他自小便知道自己是捡来的孩子。
村里的孩子并不像他们的父母一样,嘴上没有个把门的,他们整日就在他后面叫他野种野孩子。
他也曾哭着回家问自己的父母,自己是不是他们亲生的。父亲温柔的告诉他,他确实不是自己亲生,但是却待他如己出,叫他不要难过。
可是他觉得他们都不对。
父母对他那样好,让他觉得他们所有人都在骗他,这就是他的生身父母!
要不然,这么难的日子,他们怎会省下口粮养一个不知来历的野孩子?
沈妙今日用了早饭,感觉已是好多了,她自己慢慢走去如厕,又慢慢在小院中溜达一圈。
这时,余大郎背着一个大背蒌从外面回来了。
他走到沈妙跟前,从手中三串糖葫芦中分出一串递到了沈妙的手中。
“给你!”余大郎因为走了许多路的原因,额上带了一层薄汗,脸上蕴着一丝微红,含笑对沈妙道。
沈妙接过糖葫芦拿在手中,果子不大,卖相也不好,比之后世的糖葫芦可是差多了。
不过她也没嫌弃,接过便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赞道:“甜。”
“你喜欢就好。”余大郎见她喜欢,也好像得到了夸奖,面色微红,背着东西进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