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天,穆羽约斛永禄来府喝茶。
胡永禄做梦也没有想到,穆羽会推举自己做商会会长。他有个弟弟在泥潭镇开着窑口,且他这弟弟在同业中有着不错的威信,但家财和实力更为雄厚的他,虽做梦也在盼着财富如不尽黄河滚滚来,却从未想过要做什么会长。他不明白穆羽的真实想法,心怀忐忑却又故作矜持地笑道:
“这怎么可能!穆羽兄拿我开玩笑哩。”
穆羽认真地说:“不是开玩笑。”
胡永禄说:“这……”
穆羽问:“莫非永禄兄不乐意?”
胡永禄说:“还是我说过的,除了穆羽兄,整个绵上县,谁也不配当这会长。”
穆羽追问道:“永禄兄只管说实话,你到底愿不愿意?”
胡永禄为难地说:“胡寅那边……他最近跑得裤带都松了,前日还曾找过我,说周县长属意他。”
穆羽笑道:“永禄兄多虑了。胡寅一心冲着利益来,还不是想在叫花子身上抠鼻涕?!”
胡永禄怎不明白这道理!他暗地里早将穆羽和斛寅挂在秤杆上,称了无数遍,以胡寅吃肉不吐骨头、贪得无厌的品性,真让他做了会长,遭殃的何止自己一个!他又把自己和胡寅放在一起比。胡寅人品不堪,可他有县长撑腰,自己分量几何自己知道,若也挂在秤杆上,岂不会秤砣掉下砸了脚!穆羽如今失了势,他能拗得过县长?
穆羽看他神情,知道他心思,笑着说:
“永禄兄,我因窑口关了炭场闭了,这才乐意让贤,但若是那胡寅,我宁肯继续做下去,不信谁说不让干,我就干不下去的。你若是有心撑起,不妨多联络些志同道合的,包括窑口和炭场的同道,大家众志成城,没有弄不成的。永禄兄你想,若大家都反对胡寅,周县长能牛不喝水强摁头?”
胡永禄被说得心动,从斛府回去,寻思了一晚上,就行动起来。他不说自己要当会长,只说不能让品性不端的操控公会。有他多年在商场积累的实力和人脉,有他弟弟的鼎力相助,很快聚起了共识:小人得势,鸡犬不宁。就算得罪县长,也不能让那胡寅得逞。并且,大家为表示诚意,一个个在联名书上签了字画了押,交由胡家兄弟保管。
办好了这些,胡永禄趁夜跑来斛府见穆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