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了一颗小石子,江笑染幽深的眼眸里,仿佛荡起了细碎的波纹。
一圈一圈,久久无法平息。
他自小离家入暗影阁,所有走过的路,都是用剑杀出来的。
他哪里用过什么防御法器,对他来说一直都是赢则生,败则死。
他的生路,都是他靠着血肉拼出来的。
极品法器珍贵,整个北冥宗也拿不出几样来。
他的弟弟江云沐,生来体弱多病,若是有这种极品防御法器,父亲跟叔父自然是要紧着他的。
这云光戒给他……会不会有些浪费……
司空饮月见江笑染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呆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觉得,他脸上呆愣惊讶的神情,让他整个人都更鲜活了起来。
他不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一潭死水,有了人类该有的表情。
司空饮月满意地点了点头,江笑染这人,拥有杀手的一切“美好品质”。
就是少了丝“人气”,像影子,像工具,像一把好用的刀,像一把锋利的剑。
可他如今跟她一样,都不再是杀手了。
是时候,该做回人了……
司空饮月再看向江河时,他已经将另外两件法宝收起来了。
“叔父,江笑染跟江云沐都是北冥宗掌门之子,这个云光戒给谁都一样,那我就送给江笑染了,”
一句“叔父”差点把江河叫懵了,司空饮月乃皇朝公主,又是玄天宗掌门。
她若叫他一声“长老”,都是给足面子了。
不料她上来就喊他“叔父”?这副小辈对长辈的态度,瞬间让江河有些飘飘然了。
不过,刚刚司空饮月一句话,也让他意识到,他刚刚直接把云光戒给江云沐,确实有些不妥了。
虽然,手心手背虽然都是肉,但江云沐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难免会不自觉地偏爱些。
江笑染自小离家,这些年没见过几次,江河想想也觉得对他有些愧疚。
但是江云沐自小身子弱,修为也不高,更需要这个极品防御法器。
而江笑染风里雨里的惯了,又是合体期修为,一般人伤不了他,好像不太需要这种好东西……
不过,戒指都戴到江笑染手上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于是,他看着司空饮月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给谁都一样……”
江笑染闻言,轻轻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戒指,冷艳的眸子都柔和了些许。
这时,一直坐在石桌前逗蛐蛐的江云沐却抬起头来。
他看了一眼江笑染手上的戒指,又看了一眼司空饮月,一脸不满道:
“这种极品法宝,他也配用?”
一句话把司空饮月给气笑了,由于她化了个“活死人妆”,这一笑便显得尤为瘆人。
而江笑染听到江云沐的话,只是握剑的手紧了紧,并没有什么表情。
江云沐被司空饮月笑得头皮有些发麻,身边还有些凉飕飕的。
司空饮月带着凛冬的凉意,开口道:“他是你的兄长,他不配你配?你是什么东西?”
江笑染有些迟钝地转头看向司空饮月,她……她是在为他出头吗?
这几日,江云沐对他出言不逊,已经不是一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