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一块被摔碎的瓷器，脆弱不堪却依旧锐利。

司空饮月看向江笑染手下几乎要抓碎的锦被，幽幽地从乾坤袋里拿出特制的针线来。

在江笑染疑惑的注视下，司空饮月开口道：“你先别晕，等血止住了，我会给你清创缝一下伤口。”

他目前的情况，晕倒了会很危险，司空饮月需要他保持清醒，所以拔刀的时候，也没给他用类似麻药的药物。

而是趁其不备，一拔一个不吱声。

江笑染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件破掉的衣服，他已然忘了在匕首被拔出来之前，他问了司空饮月什么问题。

夜深人静，当司空饮月完成了清创、缝合、包扎等一系列的操作后，筋疲力尽的江笑染已经靠着她的肩膀沉沉睡去。

司空饮月拿着干净的棉布，绕过他的胸膛，在他背后打了一个蝴蝶结。

之后她轻轻将江笑染放下，还贴心给他盖了盖被子。

她拿起一旁染血的匕首，匕首柄上镶嵌着宝石，寒光凛凛的刀刃上，刻着一个“蓝”字。

司空饮月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不出意外地看到几道黑影一闪而过。

江笑染被她救出来的事，想必是已经瞒不住了，对方看来是打算今晚动手。

司空饮月望着漆黑的夜色，眼眸之中的神色像是褪去了伪装，邪气、煞气汹涌而出。

转瞬间，房间内便没了她的身影。

街道外狂风刮过，浓重的血腥气几乎弥漫了整个街道。

司空饮月再回来时，手中的陨铁大刀滴血未沾，刀身却泛着淡淡的红光，像是喝饱了鲜血。

司空饮月身上的白色披风，早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她施了一个净身咒，一刀执地，又静静地站到了窗前。

一夜之间，埋伏在客栈周围的五十二人，全部死于司空饮月刀下。

第二日，清晨。

阳光从东方缓缓升起，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街市上一如往日，人群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商铺陆续开门，隐约能闻到早餐的香味，一派鲜活。

昨夜司空饮月斩杀的五十二人的尸体，早已消失不见，甚至鲜血都被人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江笑染再次醒来时，就看见司空饮月背着刀站在窗户旁，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

她的长发高高地束着垂落在背上，轻轻拂过刀身，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她的背影孤傲、坚毅，周身透露出一股冷凝的杀气。

江笑染靠起身来，有些失神地看了会司空饮月的背影，良久才垂眸，虚弱地出声道：

"多谢公主相救，但我不想将公主牵扯到我的私事之中，会给公主带来危险。"

司空饮月没回头，点头道:"你放心，有危险我肯定会跑。"

她又不是菩萨，她只会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

江笑染淡淡应了声:"嗯。"

接着，他看向站在窗前的身影，问道:

“公主一直在我房间里，为了照顾我一夜未睡？”

司空饮月敲了敲刀柄，那倒也不是……

她主要还是去砍人了。

再说，江笑染刚刚说这是谁的房间？

江笑染朝司空饮月手里的刀看去，今日司空饮月的斩天刀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

那刀身上泛着诡异的淡淡血光，像是喝饱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