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司空饮月不能单打独斗。
渡忘川敢如此明目张胆为祸人间,冥王执魑怎么会任由他作乱?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渡忘川不知做了什么将执魑拖在了冥界,让他无法脱身。
要说九州大陆谁能与渡忘川一战,那禅宗当居第一。
禅宗居梁州,地处九州大陆西南部,环境粗犷又冷冽。
七日之后。
司空饮月、卫飞烟带领玄天宗弟子,宇文澈带领着禅宗弟子行至梁州地带。
梁州地带,放眼望去,金黄色的沙丘连绵起伏,宛如沉睡中的巨龙蜿蜒伸展。
偶尔会看见仙人掌高高地挺立在沙丘之上,蜥蜴在炽热的沙地上快速穿梭。
狂风呼啸时,沙暴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铺天盖地而来,让人几乎无法睁眼。
西南边陲的狂风与沙漠,构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画卷。
司空饮月与宇文澈并肩而行,她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地瞟向宇文澈。
很难想象如此粗犷又冷冽的地方,怎么能养出宇文澈这样温文尔雅的人。
宇文澈在原主幼时就开始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大小事宜皆经他手。
司空饮月看着宇文澈蓦地有些心疼他,他少年时就离家前往玄天宗,没想到多年后回来,却修为尽废、丹田被毁。
这事要是放在常人身上,恐怕早就痛不欲生,怨天道不公了。
可是宇文澈却始终心态平和,来禅宗的路上,他时不时转头看向司空饮月,清涧如水的眸子总是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柔情。
他一路上跟司空饮月讲当地的风土人情、奇闻轶事、飞鸟沙海。
讲他儿时下山偷偷摘了农户家的枣子,被师尊追着打了半座山。
讲他偷偷在师尊喝的水里掺酒,被罚给宗门师兄弟洗了一个月的臭袜子。
他曾经偷懒与师兄弟们成群结队偷跑出来,在沙漠上打滚撒泼。
他曾经在宗门大比中拔得头筹,乘风御剑意气风发。
宇文澈回忆过往时,整个人生动又鲜活,仿佛又回到了曾经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司空饮月静静地听他讲述,偶尔附和两句,嘴角也一直不自觉地扬着。
宇文澈额前的莲花印记黯淡无光,只是灰扑扑的莲花上,隐约透出一抹金光。
虽然司空饮月抽了佛种之力为他修补过丹田,但宇文澈的重新修炼之路,却依然漫长又艰辛。
当他们抵达禅宗之时,朝阳初升,禅宗掌门帝释尘亲自率领弟子迎接。
司空饮月见到帝释尘时,眸中闪过一抹讶异之色,她不确定地看向宇文澈。
宇文澈一副不太想承认的样子,一边对帝释尘使眼色一边小声道:
“师尊,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帝释尘身穿着一袭洁白如雪的袈裟,然而那袈裟却穿得极为潦草随意。
此刻却松松垮垮地挂在他宽阔的肩膀和强壮的身躯之上,甚至还不经意间露出了他结实而健硕的胸肌。
他胸前戴着一串足有鸡蛋大小的佛珠,身材高大威猛,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般矗立在那里。
他的身后整齐排列着众多弟子,这些弟子们个个精神抖擞,手持法器,一脸肃穆。
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让大地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光辉,远处悠扬的梵音传来,整个场景显得格外神圣而壮观。
当然,如果帝释尘不开口说话的话,整个场面可能会更加神圣。
在宇文澈提醒他穿好衣服之后,他冷哼一声:
“呵,我哪有衣服穿,我徒弟也没给我缝制过一件薄衫。”
司空饮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色披风,这披风是宇文澈亲手缝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