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南遥关,就注定要厮杀不断,我仅剩下的的同族修士只会死的更多。”
李岁嘲讽道:“都这时候了,你还对那些境外妖族抱着希望呢?”
“在它们眼里,以妖谭山为首的四座妖族府邸的修士早就已经是叛徒了,它们只想将你们撕碎。”
“撕破脸皮?你就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妖谭山山主脸色有些难看。
李岁无奈一笑,话说的难听了点,但是呢,事实如此,话粗理不粗。
李岁抬手示意他继续。
妖谭山山主说:“去看守养剑山,除了必要时出手外,更适合我的族人安生修养。”
李岁皱了一下眉头,叹了口气说道:“你可去过养剑山?”
“不曾。”
“可曾听闻过养剑山?”
“略有耳闻。”
“将你知道的说来听听。”
“传闻养剑山是一座皇帝陛下用以防护皇宫都城的大阵,杀力极大,也有人说是北亭国铁骑驻扎之地,算是半个陪都了。”
李岁意味深长地说道:“就当你所言都是真的,那么,不妨换个角度想想,谁会在没有准备任何应对措施的情况下,会那么蠢,把一群仇人放进自己的大院中呢?”
李岁微微抬头,略带一丝嘲讽,“难不成你自认为自己的分量很重?或者说是你心中压根没有半点痛恨?”
“重到能让老皇帝冒险舍弃所有谋划来换取你的忠心?”
“难不成世间真有那么绝情冷漠的人,竟能在刚被屠了家门后,还能一笑泯恩仇?”
李岁轻笑一声,“你的那一些小心思早就被他们看得透透的,因此他们巴不得你去看守那座养剑山呢!”
李岁双手靠在石桌上,意味深长地看着妖谭山山主,“帝王心术向来如此,能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说不定死前还被蒙在鼓里的你,有可能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李岁自嘲一笑,“你说说,是不是很可笑?”
妖谭山山主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心有余悸。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才感慨道:“一念之差就是万丈深渊!”
李岁突然说,“其实,养剑山并不是你听说的那样,那座山头并不是什么大阵,也没有什么铁骑驻扎。”
妖谭山山主皱了皱眉头,略有不喜,“李先生在耍我?”
李岁像在看个傻子一样,“说你蠢吧,又不蠢,说不蠢吧,有时候又蠢的可怜。”
妖谭山山主沉默不语,不想反驳。
“告诉你吧,老皇帝的野心很大,他不会留下任何能影响他谋划的人事物存在,你们妖谭山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他又怎么可能冒险将一群刚没了家的丧家之犬带入自家的院子呢?”李岁淡然自若。
妖谭山山主也想到了这一点,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都城的潜在威胁总是有的,那么看守养剑山也会成为一种消去潜在威胁的保障,不一定就是死路。”
李岁摇了摇头,“人心叵测!”
“不要拿你自己的善心去比对别人的恶意,别人的恶意能一口吞掉你那点微不足道的善心。尤其是在如今这样一个乱世之中。”
李岁双手拢袖,挺直腰杆,轻声说道:“看守养剑山是死路,必死无疑。”
“驻守南遥关是生路,北亭国惯以战功论赏罚,只要积攒够战功,自然是有机会能获得自由身的,剩下的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妖谭山山主低头沉思,似乎是在考虑李岁的言语有几分真,几分假?
然而,接下来李岁的一句话直接将这位妖谭山山主那些小心思小算盘彻底打入无尽寒冷之中。
“实话告诉你吧,养剑山根本不是什么陪都,而是那座古衙门的所在地!”
妖谭山山主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紧接着,不寒而栗。
或许这一刻,这位擅长隐藏自己,又心有善心的妖谭山山主摇殇,他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恶意。
如果当时,这位妖谭山山主选择了看守养剑山,那么就是羊入虎口,迎接他和他的族人的将是彻底的身死道消!
什么看守?
送死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