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谷畸亭看到张之维冲着自己轻蔑一笑,顿时汗毛炸立,心中惊诧道:“不可能,他不可能看得见我,我已经踏入更高的维度,他一介凡人,怎么可能看得见我。一定是错觉,对,一定是。”
谷畸亭这样安慰着自己,随后便看向张之维的命格,初看上去,却是与凡人无异,并无任何奇异之处。随后又转头看向无根生的命格,只见无根生的命格相较别人,多了几分不可名状的道韵,虽只有几分,但其中诡谲多变,谷畸亭相信,只要自己踏入,便会被其中道韵所排斥,甚至被反噬。
谷畸亭收回目光,再次审视起来张之维,反复观瞧,确认并无凶险后,正准备向前走去,被一道声音震在当场,冷汗直流:“我说,你看半天了,倒是动一动啊。你还要确认多久啊?一会儿该开饭了。”
谷畸亭不可置信地看向张之维:“你,你,你看得见我?不可能,你不可能看得见我。感知?也不可能,我已经踏入更高地维度,在你们的维度里,我甚至都不曾存在过,你不可能感知到我的。你在虚张声势。”
张之维无奈笑了笑:“行行行,我看不见你,感知不到你,我虚张声势,你快点吧。”
无根生则是无奈一笑,随即对张之维说道:“你修为又精进了,竟然能看到此时的小谷?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张之维翻着白眼,无语道:“你要别一天渡这个渡那个,把心放在正道上,你也能到。”
谷畸亭看着眼前谈笑风生的二人,顿时觉得自己宛如一个小丑,正不知所措时,只听无根生的声音响起:“小谷,行了,天通道人可不是白叫的,他逗你玩儿的。”
谷畸亭闻言,却是如同被激怒一般,不信邪的,一咬牙,便一脚踏入了张之维的命格。
随着一脚踏出,谷畸亭四周顿时一变。竟然出现在家族的祠堂之中,此刻只见祠堂外惨叫声一片,不一会儿,族人的尸体整齐的摆放在院里,一群人举着火把站在那里,为首一人正恶狠狠地对着尸体说这些什么。不一会儿,为首那人一声令下,周遭地人将火把扔到满院地尸体之上,顿时火光冲天。
谷畸亭定眼观瞧,只见其中有自己地父母兄弟,也齐齐遭了毒手。看到这一幕,谷畸亭顿时顾不得许多,向着院子冲去,定要手刃仇人。但就在谷畸亭接触那领头之人的瞬间,手掌却诡异的穿过了那人的身子,接着不管谷畸亭如何挣扎,也不能触碰其分毫。谷畸亭力竭,看着眼前被烧成灰烬的族人,只能无助地跪倒在地,仰天嘶吼起来。
随即场景一转,只见四周不再是漫天的火光,自己置身于一处房屋,四周布局尽显温馨,只见一名美妇人怀中抱着一名婴孩,满脸幸福的向自己走来。看着眼前人,谷畸亭顿时凭空多了一些记忆,眼前之人乃是自己的夫人,怀中抱着的乃是自己刚刚出生不久的女儿。自己现在已经不再过问任何异人之事,只愿做一名普通人,每日为一日三餐奔波,虽然劳累,但却异常幸福。
就在一家人沉浸在幸福的时候,突然房门被人破开,几名蒙面人,手持刀枪闯了进来。接着一把夺过妇人手中的婴儿,一把将其扔在地上,婴儿顿时气绝身亡。还不待谷畸亭悲愤之时,只见几人对着妇人脑袋又是一枪,妇人双眼圆瞪,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眼角还挂着泪珠,满脸的恐惧。
谷畸亭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随即便被一人抓住脖领子,怒声问着什么。问什么,谷畸亭已然听不进去了,眼神空洞的看着地上两具尸体,宛如行尸走肉。随即被那人一脚踹飞,谷畸亭这才回过神来,眼中充斥着野兽般的凶光,恶狠狠的盯着行凶之人。随即暴走,将几人接连毙命。
谷畸亭满身是血,无助地看着自己身死地妻儿,失声痛哭起来。半晌,谷畸亭止住哭声,生无可恋地环视一周,随后捡起地上的枪,对着自己便准备一死了之。
千钧一发,一只大手自虚空浮现,抓着谷畸亭的脖子,便一把将其抓了起来。谷畸亭猛然一震,四下看去,只见张之维一脸无奈地看向谷畸亭,而自己的一只准备踏上张之维命格脚还未曾落下。
谷畸亭赶忙收回还未落下的脚,退了出来,顿时冷汗浸湿了衣衫。缓了缓神,连忙冲着张之维下拜:“多谢道长手下留情,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了,冲撞了道长,还望道长恕罪。前些年自误,如今方才得见真我,道长受我一拜。”说着便跪地磕头起来。
张之维摆摆手:“无妨,老无还不开饭?”
无根生瞟了张之维一眼,这才转头吩咐开饭。席间,谷畸亭一改之前的狂傲,对张之维唯唯诺诺的,又是为其夹菜,又是为其斟酒,一副小厮模样。
这把无根生看得眼皮直跳,合着我说了这么多天天都比不上张之维来这一会儿?正名,对一定要给自己正名,这世间魅魔,绝对数他张之维莫属了。
无根生愤愤的夹着菜,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脸震惊的看向张之维:“张之维,你此次莫不是准备。。。。”
张之维抬手阻止其继续说下去,拿起酒杯一口饮下,这才慢慢开口道:“没错,毕竟老相识了,此番一去,不知何时再见。要说起来,无根生,我一开始是准备弄死你的,可后来却有点舍不得了。如今却更是对你喜欢的紧了,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无根生自顾不得张之维的戏谑,一脸严肃道:“你可知你要面对的是什么?你有把握?要不你再等等,等我到了,随你一同前往。”
张之维笑道:“几百年都到不了,如今便能到了?何况到了又如何?在那些存在眼中,不过是强壮一点的蝼蚁罢了。我自有打算,今日便是见见故人,别无他想。好了,酒足饭饱,我也该走了。后会有期。”
张之维一抹嘴,起身便向门外走去。无根生看向张之维的背影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盯着张之维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是啊,在你等眼中,我们不过是蝼蚁。但蝼蚁多了,终究也能啃食大象,我们后会有期了。张之维。”